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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展昭剛打發掉龐籍就進了門,見白玉堂全神貫注檢查燈泡的樣子就對著馬漢把手指放到唇中央,示意噤聲,免得打擾到他。能將白色的衣服穿得這般張揚刺眼也就只有這個少年了,他是如此美好純淨,又是如此寒冷危險,複雜的對立面完美冗雜在一起,塑造出他不能輕易招惹的魂靈。不忍招惹,也招惹不起。

銅片因常年與空氣密切接觸有些泛黑,當目光定格在側面的時候,很小的一滴暗紅色暴露。白玉堂一眼就認出這是血跡,血跡居然粘在這樣一個隱秘的地方。“這邊,”白玉堂直起身子抬頭,正撞上展昭的目光,寧靜、溫暖,如三月春風安安靜靜守護在河畔。

“找到什麼了?”展昭問,那聲音和他的目光一樣平和溫潤。彷彿從一開始就預料到了結局,從一開始就認定白玉堂可以找出翻身的證據。

少年見到展昭的一刻有些莫名得欣喜,連著說起話來也格外清越輕快。“這個燈泡上面有血跡,最好還是拿回去檢查一下。如果我猜的沒有錯,這上面除了有受害人的血跡和人體組織,還會有兇手殘留的痕跡。”

展昭猶豫一會兒,終是低聲說:“你可能還得去一趟警局。”

白玉堂反而笑起來,那雙微微上翹的桃花眼促狹而詭譎。“笨貓,出現在兇案現場不管怎樣都要去警局做筆錄的。況且你應該不會讓他們押犯人一樣壓著我去吧。”他很清楚警方辦案的流程,另外展昭不惜和警員翻臉的維護也是一一落在他眼裡的。

“那是自然,我們還期待你加入重案組呢,”展昭踹了踹馬漢的腳,眼眸裡閃爍同樣狡黠的光澤。接到暗示的馬漢點點頭說:“確實很不錯,你要是來了重案組一定會對重案組很有利。”

“爺可沒說同意來,”白玉堂揚揚眉梢道,“另外只能是重案組的人來做筆錄,其他人可別怪爺不給面子。”

展昭笑笑道:“反正我的光輝形象已經都毀了,再動用私權偏袒你一下也無所謂。”先前一次提到加入重案組的事情白玉堂是乾脆利落直接拒絕,而這一次提到他只是回答沒有同意來。這是一個好兆頭,看來把這隻小耗子拐到重案組指日可待。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趕緊把這些證據核實洗脫白玉堂子虛烏有的罪行,展昭小心翼翼收起燈泡和其他一些物件。

三人走出屋子的時候記者團隊圍觀民眾散了大半。展昭吩咐各人各司其職帶白玉堂、張華和楊老太太去警局,他自己當然是陪在白玉堂旁邊。抬眸間,有一張女孩的臉透過細細拉拉的人群映進來。這個女孩也就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展昭注意到她的原因是因為她看人的時候很古怪。

她的眼睛挺漂亮,眉目間蘊含有颯爽英氣,然而那目光就是古怪。一般人在打量他人的時候都會是望著整個人,如果是上上下下掃視細節也不會持續很久。然而這個女孩看向展昭的時候就是從一個點飄到另一個點,再從這個點移到旁邊的點。彷彿展昭這個人在他面前被拆卸成一塊一塊的零件。

白玉堂略略陰陽怪氣的聲音從耳畔傳來。“展大警官看到美女就傻眼了?”

這算什麼,吃味兒?展昭有些哭笑不得,拽了一下小白鼠的衣服說:“你來看看,她看人的感覺很怪。”

女孩的注意力也恰好從展昭身上轉移到白玉堂身上,白玉堂毫不顧忌和她對視。然而女孩卻根本沒有對視交鋒的意識,白玉堂感到女孩的視線從他的鼻子跳到右耳朵,忽然又到下巴,接著奇怪地落在耳朵上。

“好像在專注研究這些細枝末節的地方,但是無視整個人、整張臉,”展昭總結道,撩起警戒線讓白玉堂先走出去。

白玉堂徑自向那女孩走過去,桃花眼微微上翹就勾勒出一抹風華絕代的笑容,如一壺醇香的美酒,迷醉了心扉。“嗨美女,我好像見過你。”

那麼俗套的搭訕情節,但是為什麼被白玉堂演繹出來就渾然天成風流瀟灑。展昭暗暗磨磨牙,如此輕車熟路一定是禍害過不少純良少女了。現在的白玉堂還是嫌疑犯呢,這胡亂跑像什麼樣子。展昭趕緊跟上去,正聽見姣好英姿的少女不慌不忙張開櫻唇,嘴角輕輕一撇說出她的名字。

“我是丁月華呀,小五哥你這麼多年了都不知道來看看我。”

☆、第六章

鑑定科出結果很快,不出所料,燈泡的螺旋銅片上果真有指紋,指紋的位置上還沾有人體組織。這指紋與窗框上的指紋經過核實都是張華的,而張華先前並沒有因偷盜而被捕的記錄。

張華信誓旦旦表明沒有碰過死者,只是目睹了白玉堂殺人的經過。當燈泡上的證據擺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