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出去聊。”
阿不思同意了,即使阿不福思對前半句話嗤之以鼻。
半小時後他們第一次像對朋友一樣,並肩走過月光照耀的林間小路,停在光線最明亮的地方。
空氣非常清新,哈利深吸了一口,“你想說什麼?”
“傳說中,老二確實把他心愛的姑娘召喚回人世,只是她‘悲傷而冷漠,他們之間似乎隔著一層沙幕。她儘管返回了人間,卻並不真正屬於這裡,他很痛苦。最終,老二被沒有希望的渴望折磨瘋了,為了真正能和她在一起而自殺身亡。’”阿不思說,“你不是像蓋勒特所說的,年紀太小了,只能把童話讀作童話。你沒有相信這個童話,你說‘那塊徒有虛名的石頭甚至連復活死人都不行’,這句話沒有否定復活石的存在,而是在否定它的能力。據我所知,一般人都只是否定復活石的存在而已。所以我能否得到你一句真話——你見過復活石嗎?”
哈利沉默了很久。
“見過,”最後他平靜地回答了,自知無法欺騙鄧布利多的眼睛,“你們想得到它?可以,只要殺了我。”
他在賭。他知道阿不思如果沒有親眼見證復活石的作用,不會相信他。所以他賭這個年紀的阿不思,在面對明確的殺戮選擇之時,善良的部分可以戰勝慾望。
月光下阿不思的眼睛幾乎是銀藍色的,此刻睜得很大,瞳孔收細。哈利並不是第一次看見這雙熟悉的眼睛顯得這樣掙扎。上一次還是小天狼星死去之後,在校長室裡鄧布利多告訴他,自己在無數生命存亡與否和他的快樂與否之間,曾選擇了後者。
而他們此刻警惕而複雜地對視著,沒有一絲信任,沒有一絲感情。對哈利來說,比起他熟悉的鄧布利多,面前這個年輕的男人更接近冥想盆裡冰冷蒼白的回憶,沒有那些曾經溫暖的東西存在,只有冷冰冰的現實。此刻這個人糾結的也必不會是哈利本身,而只是糾結在道德與淪喪之間罷了。
“你應該聽過我和蓋勒特說的那些……關於麻瓜的事情。”阿不思開口了,有些沙啞。
“我聽到太多了。”哈利沒有否認。
“那是因為我希望你能聽到。”阿不思說,“我希望你意識到這是我們應該去完成的事。我希望你能理解,並且加入。你是個不可多得的,很有天賦的巫師。”
哈利有那麼一會兒無法說話。痛苦像根冰錐,持續鑿著他心臟上方支撐輪廓的肋骨。
“麻瓜……是可以獨自獲得幸福的,每個人都可以。未來是隻屬於自己的,不該被其他任何人控制,即使是以偉大的目標為藉口也不行。”他斟酌著說,“因為我們都希望自己是自由的,即使這意味著我們要付出更多努力和代價。”
阿不思皺著眉,完全沒有思考他剛才說的任何東西,僅僅是想讓他理解自己:“他們的力量太微弱了,沒法自我滿足,只好互相廝殺,服從於暴力,製造暴力,奉獻愚忠……”
“比起統治麻瓜,”哈利打斷這次無法交流的談話,“你更想要的其實是和蓋勒特一起站在山頂上的感覺吧?自由,強大,而且並不孤獨?”
這個瞬間,阿不思幾乎止住了呼吸。
不僅僅是因為面前這個男孩通透冷漠的綠眼睛,還因為晚風送來的,火焰與風力締結的灼燙味道。
尚未成熟的歐米迦並沒察覺,仍毫無防備,像只站在林間無辜無邪的幼鹿。
阿不思的心臟猛地狂跳起來,伸手去掏魔杖,綠光卻已抵達。
男孩的身影卻比綠光更快地消失了。
“又是幻影移形?”蓋勒特來到男孩消失的地方轉了幾圈,興味地說,“他還真像個逃命專家,不是嗎?”
“你念了殺戮咒?”阿不思皺眉。
蓋勒特的臉上抹去了興致勃勃的笑容:“他知道了我們的計劃。並且這是他希望的。他在等你殺了他,阿不思,他知道你會殺了他的。”
“他只是在試探我!”
“他理解不了我們的計劃,他不是個盟友而是個敵人!如果他真的有復活石,那我們就只有殺了他才能從他的屍體上得到!”蓋勒特用力揮了一下魔杖,路邊的灌木因他的怒火而燃燒起來。
那張俊美的臉上出現了某種狂熱而危險的東西,讓阿不思感到不太對勁。
下一秒蓋勒特又恢復了原樣,抬手觸碰阿不思的臉頰,手指慢慢滑向腦後,幫他攏起散開的長髮。
“誰知道呢,也許我只是嫉妒了。我正在散步,聞到你帶著另一個歐米迦來到我們經常散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