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戎歌想笑,可如今正在冷戰時期,自己笑了不就是宣佈戰爭結束了?太便宜這小妖精了!於是忍著笑冷聲道:“眉舒是怎麼教你的,一個衣釦便解這麼多時候!”
劍瀟才落得戒備心又升起來了,再也不說話了低著頭解衣釦。過了兩三盞茶的功夫終於將所有的衣釦都解完了,劍瀟拿了件單衫給蕭戎歌披上,他一揮手,“不用了,我要沐浴。”
劍瀟於是著人打水,放了花瓣,加了精油,才回來叫蕭戎歌,“主人,一切準備妥當,可以沐浴了。”他堅持要稱蕭戎歌“主人”只是為了時刻提醒自己在蕭戎歌心裡的地位,使自己不要再痴心妄想,可每每喚來卻備感心痛。
半天沒聽到蕭戎歌回應,走進一看他竟斜倚在軟榻上睡著了。
劍瀟一時躊躇要不要叫醒他,見燈光下蕭戎歌的睡容異常的安穩香甜,眉目間絲毫沒有白日或慵懶或凌厲的神色,只是靜,似乎靜出人間的希翼般。
雖已是春天,此時天氣仍頗有寒峭,劍瀟拿來條薄被輕輕地蓋在他身上,便坐在一邊靜靜等候,候著候著竟睡著了。蕭戎歌這時卻睜開了眼,他其實並沒有睡著,不過是想看看劍瀟什麼表情罷了,見他給自己蓋上被子心裡一暖,他原來還是關心自己的。
遙遙看著他嬰孩一般的睡姿就忍不住想去吻一吻他,知道劍瀟一向警覺只得按捺住了。輕輕起身,果然他一動劍瀟就醒了。
蕭戎歌淡漠下臉來向浴室裡走去,劍瀟一想到浴室就忍不住一陣綺思,停步不前,“主人,送與不送?”
蕭戎歌一愣,“送什麼?”
劍瀟本就想籍此打消自己的綺思,因而冷聲道:“藥。”
“什麼藥?”蕭戎歌不知道是明知故問,還是沒睡醒腦渾。
劍瀟暗自咬了咬牙,“避孕藥。”
蕭戎歌臉上冷厲之色一現,“誰告訴你的?”眉舒竟然連這個都說了,倒對他的事記得真清楚。
劍瀟見他神色知道不妙,不想連累眉舒,“既是要侍候,主人的事奴才自然要打聽得一清二楚。”心裡卻鄙夷,敢做還怕人說嗎?難怪他如今都三十二了還沒有孩子,可是蕭家就他一根獨苗,他不想傳宗接代麼?
“叫眉舒來侍寢。”劍瀟愣了下便去傳話。
蕭戎歌憤憤得來到浴室裡,裡面的水早涼了,他心裡氣惱也不加熱水直接浸到裡面。春寒料峭,冰冷的涼意入骨,他禁不住打了個寒噤,這時眉舒已經過來了,“奴俾見過閣主。”
“你倒記得仔細,這事還吩咐。”他這些年也未多招侍妾,讓眉舒備那麼多牌子不過是想刺激一下劍瀟,她如今那麼一說,自己在劍瀟心裡的形象只怕更壞了。
眉舒欠身請罪,“奴俾一時口誤,請閣主賜罪。”
蕭戎歌將擦背的巾帕遞給眉舒,“眉兒,我並未怪你。”雖是如此說著臉上愁雲不散。
眉舒是何等聰明的人,已明白了兩人之間的情形,狀似無意的道:“這水涼了,閣主是否要加些熱水?倘若受了寒又要勞煩劍公子喂藥了。”
蕭戎歌腦裡靈光一閃,愁雲慘霧的臉一時光輝霽月,握住眉舒的手,“眉兒眉兒,你真是我的紅顏知己。”
眉舒莞然一笑,“眉兒何德何能得閣主厚愛。”
如此又過了數日,眼見劍瀟的婚禮一天一天的近了,雖遭威脅他並沒有取消婚禮的意思,而這幾天劍瀟雖伺候在側卻對他一言也不發,比初來問鼎閣的時候還沉默寡言。逼急了才一兩個字吐出,簡直就是惜字如金。
這樣不冷不熱的態度令蕭戎歌抓狂,當晚天氣寒冷,蕭戎歌決定實施眉舒的建議,在冷水裡泡了一個時辰,起來後只披了件單衫便躺在床上,被子也不蓋。劍瀟想既是伺候就要伺候周到了,替他蓋上被子,打下簾子,蕭戎歌卻道:“把窗戶開啟。”聲音裡已帶著濃濃的鼻音。
蕭戎歌的身子並不好,前番大病一場已傷了元氣,窗戶正對著他的床,開啟了只怕半夜寒涼不能入睡。但他既如此要求劍瀟只得依從,多抱了床被子來給他蓋上,蕭戎歌卻揮手擋住,“不用了。”
劍瀟無語退下,想等他睡著了自己再過來關上窗戶也不遲,否則若是生病了就是他的事了。走到門口卻聽蕭戎歌道:“劍瀟,我明日想吃青菜炒豆腐就白粥。”
“是。”劍瀟略無情緒的回答。
“要你親手做。”蕭戎歌著意加上一句。
“是。”
劍瀟躺在床上並不敢睡,窗外似乎下起了雨,料到他快要睡著了輕手輕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