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戎歌略有悲苦的搖搖頭,“清讓節至回來上墳而已,好友境況如何?”
林曉平淡的笑笑,“嫁於塘東江仲,如今生有兩子一女,日子倒也平和。”只是心頭一直放不下幼時的初戀,如今相見也算了了心願了。
江仲蕭戎歌也認識,“他性情寬厚溫和,你們也算門當戶對,倒是個值得託付終生的人。”
林曉品著劍瀟煮的茶,想起兒時的戲言,“終究是平凡人,過平凡的日子罷了,不像你幼時就與我們不一般,要做出一凡大事情來。”
蕭戎歌心中悲苦,雖說做了大事,半壁武林已在囊中,可卻找不到一個能夠相守一生的人,不由得看向劍瀟,見他從容而坐,默然獨觀。
“記得那時我們一群小孩雨後用泥沙堆城,木枝作械攻城,兩方鬥得興起,你卻冷眼觀之,說‘我不廢一兵一卒讓傾刻間讓你們兵降城毀’,然後挖溝、畜池、引水,傾刻間將我們辛苦築成的泥城沖毀。”
蕭戎歌想起幼時之事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靦腆看向劍瀟,見他眉目間也含著一絲笑意,頓覺心蕩神弛。
林曉是個坦蕩從容的女子,像男人一般說著兒時之事是一種別樣的灑脫,“那時我們其實是憋著一股怒氣跟你玩的,你太聰明瞭,總是輕而易舉的毀了我們的辛苦,就想著什麼時候也這樣毀了你的辛苦方能出氣,哈哈。”
蕭戎歌大笑起來,“哈哈……原來是這樣,我倒說怎麼一見我你們就橫眉怒目了,卻還一有好玩的巴巴的找我呢。曲高和寡啊曲高和寡。”
林曉暢笑,笑後問,“如今可找到一個能與你一和的人了嗎?”
蕭戎歌目光深深的轉向劍瀟,能與他一和之人當今世上唯有劍瀟,倘若當時沒有一時氣憤娶了梨潔,如今這般情形他會願意與自己相守嗎?自己能放下心結嗎?
劍瀟卻不看他,起身加水,出來時聽林曉與蕭戎歌戲言,“你可有兒子?我有一女正值韶華,雖不說傾國傾城也小有姿色,許於你兒子如何?”
蕭戎歌笑,“我未有孩兒。”
林曉驚奇,“可曾成親?”
他笑中帶了悲苦,“所愛之人不與相守,相守之人並非所愛。道是上天捉弄?”他已見劍瀟出來了,故有此言。餘光看見劍瀟端水的手略一顫,心裡也跟著一顫。
這時又有一個女子踏著青苔酥雨而至,見到林曉急步過來,“母親,你怎麼……”在看到蕭戎歌時所有的語言都忘在了喉中。
劍瀟不由想到了自己,在八重門前看到慵懶從容的他時自己何嘗不與這少女一般驚為天人?在湘靈祠他施施然拾階而上時,那副風流自許如今思來仍覺如畫卷般旖旎唯美。
蕭戎歌就是這麼個人,足以令男女老少都忍不住傾心的人。
看著傾慕他的母女二人劍瀟突然不想出去,從後門出去一路欣賞春山風情,煙雨、新草、綠枝,極是清新的地方,卻有塊壘堆集於胸。春雨沾衣未覺,他負手立於山頭,竟有種天為誰春的感慨。
一隻傘靜靜的遮在頭頂,他沒有回首便知道是誰了。
蕭戎歌靜靜的陪他看著春景,良久開口,“有這麼個人,天下都對他青目,惟所愛之人對其不屑一顧。——劍瀟,你說那是什麼心情呢?”
劍瀟意興闌珊,“天下人都對他青目了,又何須那個人的青目?”
蕭戎歌搖了搖頭,然後認真的看著他,“若得他一人青目,寧願與天下人反目!”他眼裡話裡的深情令劍瀟心中一顫,一時啞然蕭戎歌已執起他的手,“只要你的青目,可以嗎瀟兒?”
劍瀟眼中流光四合,蕭戎歌心醉神迷,急切想擁他入懷卻聽他喟然長嘆,“那將置梨潔於何地?”她畢竟是他的妹妹啊,血濃於水,就算他們不親厚也不可以做出這等事情來!
蕭戎歌所有的柔情被他一盆水潑熄,他好恨,恨自己當時為什麼一時意氣娶了梨潔,昨日的因,今日的果,他們之間的千溝萬壑都是他一手造就的。
劍瀟忽而惘然的問道:“白薇曾問我什麼是愛情,她讓我有一天知道愛情之後告訴她,你知道什麼是愛情麼?”
蕭戎歌沉吟半刻,“你要的只是愛情嗎?”
劍瀟不明他何以有此一問,蕭戎歌轉眸認真的看著他,“愛情可以是一種很單純的東西,無關名、無關利、甚至你有足夠的定力,還可以無關欲的談一場精神上的戀愛。”
見劍瀟神情懵懂,握住他的手,“就當我們是人世間最普通的兩個人,沒有仇恨,沒有問鼎閣,甚至沒有家人,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