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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林妙妙微微皺起眉頭,父親手藝是頂尖的,可真正識貨的人身份高的很,少有人會把目光投向普通商販;而那些堪堪能買得起的人,恐怕注重實用要多於物件的精巧,不見得會喜歡。

以往林父做的都是小玩意兒,哄孩子用的,小到襁褓裡頭的嬰孩,大到□□歲的小孩,最是喜歡這種東西,因此林父每個月集上擺起攤子,總能賣出十幾個。

不知這次為何突然雕起了大工藝。

見閨女頭一次對自己的成果感興趣,林父顯得很高興,他站起來俯下身使勁兒吹了吹桌上的土,用幹巾擦了擦香爐的表皮,平滑的爐壁在林父粗糙黝黑的手中更加細膩光潔,若要放在以前,林妙妙是決計沒有這份眼光的,但她後來經歷了許多事,也鬧了不少笑話,才明白鑑賞一件好物件的時候,最主要去看的不是它的用料,而是它的雕工。

便是一隻泥坯,用精巧的手藝做出來,也價值連城。

在林妙妙看來,林父的手藝,比高門大戶裡珍藏的也不逞多讓,之所以到目前為止林家沒有發跡,只是因為林父還沒有遇上伯樂罷了。

“前兩天你搬去城裡的陳叔回山採貨,說起錢制香鋪的牛掌櫃嚷著要掏件香爐,咱們這件若是給他瞧中了,起碼淨賺二兩。”林父一說起來就笑得合不上嘴,掰著滿是疤痕的手指頭,連連道:“到時候給咱閨女買匹布,做兩件漂亮衣裳,給你娘買些水粉也能夠用了,還有吉雀那丫頭——跟著咱們也吃盡了苦頭,若非她爹孃一直堅持跟著林家,這丫頭去了哪家大戶做丫頭,都能過上好日子。”

“以後就能多吃幾頓好的。”

林父嘆了口氣,眼中卻多是笑意。

林妙妙低下頭,微微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她指甲掐了掐手心,復又抬頭,眸色複雜的看了林父一眼,只道:“爹,就算這次不成,還有我呢,家裡總能越來越好。”

林父朗聲一笑,只當她是小孩子家說話,沒放在心上。

林妙妙心下苦笑,她雖然對十五歲這年的記憶記不太清了,但大體還是能模模糊糊記得一些大事,比如他們家一直沒能發跡,更從沒一次性得過二兩銀子。

只怕林父這次……是沒能賣出去的。

她心中倒是不怕家裡會因為這次變得更苦,畢竟還有她在,總有法子改善家裡的條件,只是她有些怕林父受了打擊,大病一場,記得林父的確曾生過一場病,並且從那以後,身體就越發容易受寒,甚至後來的肺癆也是因著前頭沒去了病根引發的。

微一抬眼,陶氏正端了盤子往這邊招手,林妙妙眼睛一亮,揚起嘴角快步跑過去,拈了一塊放到嘴裡,甜糕入口即化,清新又爽口,林妙妙又伸手稍稍抓了兩三塊,掉頭跑回來便一下子填進林父嘴裡。

陶氏單手叉著腰,隔著磚路撲哧笑了一聲,後來板著臉假裝慍道:“你們父女倆倒是感情好。”

林父閉著嘴巴嚼了兩下,直摸著頭傻笑,心裡頭其實有些得意。

第三章 深夜驚亂

第三章(深夜驚亂)

晚間的時候,林父用刀片磨光了爐壁,陶氏擺了飯食在桌上,林家原先雖是大族,但如今敗落了,便沒了那麼多大戶裡頭的講究。家裡的米麵不多,集上買來的又是最次等的糙米,做出來的米餅一點都不香甜,林妙妙前兩日喝的粥,這晚咬了一口全家度日的糧食,皺著眉頭勉強嚥了下去,卻也不肯再動筷子,反而捧著菜粥喝了起來。

院子裡長得白菜香芹都是剛掐下來的,生吃乾脆可口,煮粥也有一股清爽的味道,比糙米餅更容易令林妙妙接受。林妙妙一勺一勺喝著熱粥,心不在焉的拿筷子戳著碗裡的零零散散的肉沫,心思卻又跑到荷包裡的珠子上去了。

盯著桌上洗好裝在盤中的香芹,林妙妙還特意伸手過去摸了摸——新鮮的菜葉紋路分明,面上還有細細的絨毛,觸感極其質厚。

只是在林妙妙眼中,卻再沒出現看竹葉草時那等現象。

“屋裡的竹葉草是活的,它與盤子裡的菜葉有有本質的不同。”

“盤子裡的菜葉再如何新鮮,也是先前從根上折下來的,就像一個將死之人上一刻剛嚥了氣,那他其實就已經死了,就算屍體沒有變化,可那股子生氣早在死去的時候沒了,所以不一定是我的能力消失,而是有可能……我的這個能力,只能作用在活著的植株上面……”

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林妙妙決定再試一次。

不過屋裡的竹葉草今日突然枯萎,本就稀奇,若是往後再多幾個開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