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睡覺吧。”許久,她對孩子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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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卓華住著的主臥門口,史蘭可無措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就在剛剛,兒子鎖了史蘭可的房門,拿走了她房間的鑰匙,然後把她推到這裡來自己就開開心心地睡覺去了。
史蘭可明白,就算她心裡是彆扭著的,可早晚都要這樣不是麼?但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邁出這第一步,好像怎麼走都很艱難。
張卓華一直埋頭忙著給她鋪床、套新的枕袋。
他笑說:“這小子,也不說讓你把枕頭什麼的拿過來。”他說著這樣的話時,手心沁涼。
史蘭可巋然不動。
張卓華把雙人被在床上鋪展開來,然後他終於直起身子看向門口的史蘭可,他叫她:“可可……”
史蘭可低頭看著自己拖鞋上面藍白相間的格子,不說話。
張卓華一步一步地走過去,站定,好似每一個動作都花費了他許久的時間和滿腔的勇氣。他笑著拉住她的手往床邊帶,他說:“其實……剛剛咱兒子問你時,我知道的,你點頭了。”
史蘭可被動地來到床邊,張卓華拉著她的手沒有放開,他問:“你要睡哪一邊?”
史蘭可終於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道:“卓華,我累了……”
張卓華的胸口好像猛地被某種鈍器擊了一下,她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這樣的日子真的過著好累啊……”她緩緩地坐到床邊上,說:“君君的心裡其實應該早就意識到我們之間是有問題的了,孩子該有多傷心、多失望才會說如果我們不能好好在一起分開也行。”
“可可,你應該知道的,我一直都在這裡。”張卓華蹲坐在史蘭可的身邊,緩緩地道:“以後,我一直一直都會在這裡,在你和君君的身邊,守護著你們,不離不棄。”
“可是,卓華,我自己心裡的那個結打不開。我知道,你很努力地在作好一個父親、一個丈夫的角色,可是每當看到君君,我就會想起那時你決絕地離去,丟下了我們……”
史蘭可的心裡一直是這麼想的,算了,原諒他吧,這樣一家團聚的日子為什麼不好好珍惜呢?如果錯過了這樣的美好,她拿什麼去彌補對孩子的傷害?
他一顆心那麼期待著父母能夠好好地在一起,自己能擁有一個完整幸福的家。
“可可,”張卓華把史蘭可緊緊地擁住在身前,他說:“那個叫張卓華的混蛋回來了,他已經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了。他是一個丈夫,你的丈夫,是一個父親,你兒子的父親。他不會再做混蛋的事情惹你傷心流淚了。可可,你要不要再給他一個機會,讓他不再守著冷冰冰的床板睡孤家寡人的覺?可可,不只是為了君君,難道你就真的捨得一直不理我麼?”
不只是為了君君麼?
不只是為了君君,如果單單是為了自己的話……
這一段日子,她每天都有一種透不過來氣的感覺,難過,特別難過。
面對張卓華時,她總有特別濃深的不真實感,他回來了,而且和她復婚了,他疼愛他們的孩子入骨,他那麼努力地討好她、關心她。
史蘭可不是鐵打的,張卓華做的這些事情,每一樣每一樣都令她的心顫動著,她不斷不斷地對自己說:忘記那些不愉快的過去吧,忘記吧……
她自己難道不也是一直期待著張卓華的麼?
“可可,我愛你,一直愛你。你也是還愛我的,我知道。我們彼此相愛,就原諒我曾經的偏執和無法理喻,讓我們一家好好地在一起,孩子會開心快樂起來,你也會的,相信我,好不好?”
幸福,就那麼近,一伸手就夠得到。
可是人的心呢?為什麼會忽然疏遠了。
史蘭可想,如果她當做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他們沒有分開這麼久,他們像許許多多平凡的夫妻一樣,幸福甜蜜地在一起生活著,孕育生命、撫養孩子,那麼她會覺得對不起自己這獨自支撐的八年心酸和血淚。
是了,是內心的不平和委屈,讓她無法輕易接受張卓華的親近。
可是,他會知道麼?
她有多麼想念他的體溫和味道……
有什麼液體溼了張卓華的睡衣前襟,他撫上史蘭可涼涼的臉頰,說:“還有就是:可可,我再也不會讓你哭……”
史蘭可的哭聲破碎,唇微涼著抖得厲害,可終是被另外一雙深情的唇瓣捉住,溫暖起來。
……
文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