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樂意告訴你他戰死的情形,然而這環境讓我鼻窒心疼,去我家,既然您想聆聽,何不找一個更加清淨的地方?”他顯得有些憤怒,怎奈何面前較他來說年輕的戰士地位更加尊崇,只得誠懇地繼續解釋。手機端 m.這間老石房有些年歲,金烏從不讓它被人修繕,似乎刻意想將它遺忘在這塊不起眼的地方。石房內只有一盞長燃的鮫人燈,足足一大盆,數百年無人更換也不會熄滅,對火焰操縱嫻熟的金烏將這盞燈控制在始終昏暗的火光下。可室內依舊悶熱,老人的皮袍裡沁滿汗水,壓抑的空氣壅塞而潮溼,猶如覆背窺探的幽靈。
這種長待如絕境的閉室,金烏也早已棄置多時,當那欽掀開沉厚的蛛並踢走肥大的老鼠時,只有一卷晦澀難懂的皮軸攤在積滿塵埃的桌。一片狼藉下,黑影空洞處,彷彿有狼眸冷對,叫他不寒而慄。
那欽的手點過皮軸,另騰出手來取下腰的水袋,輕輕搖了幾下便丟給老人。老人接過便痛飲起來,喝完果真舒坦許多。“草菜和無葉子搗碎後調和的水,有緩解勞累的作用。”那欽本想說用來吊命,但結果還是沒有說出口。
老人把水喝盡,放下水袋喘著氣,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也只有您同情我,所有人都罵我是個懦夫,活到這個年紀……”
“總該留一些人來銘記過去。”那欽將收起的卷軸整齊疊放回邊的一張石臺,又換來一些未檢視過的:“關於人皇,光憑‘偉大’二字可概括不完。”
老人見那欽說得真誠,竟遲疑了一息。“除了當年離開部落的那些人皇的追隨者,很少有您這樣的原人了。”他的記憶猶如衝破土丘的大澤水般傾出,慨嘆道:“那是我們最後一段征程,誰能想到狼王卻襲擊了他。”
“你沒有阻止嗎?”
“我盡力了!”老人激動地單手舞蹈,身體猶如朽壞的木屋在搖晃,他嚷道:“那是狼王!連人皇都來不及反應,他山丘一般的身軀撲了過去咬斷頭顱!”
那欽去地取來水袋,老人抓著他的手臂,面帶痛苦的神情。“哪怕如今我是士倌,而您被摘去扎昆之姓,您仍是我當年敬重的戰士。”那欽拉開衣袍,露出胸膛矚目的紋身:“我相信許多戰士願意紋它們的初衷,是因為追憶薩央而非阿拉圖德們,想必您也有,扎昆·特木爾!”
特木爾沿著牆緩緩起身,他的嘴唇不住顫抖,大口大口向外吐氣。短短几日的時間,他的身體竟然開始衰老,如今只能勉強支撐,苟延殘喘地活。“當年的我確實辜負了人皇,辜負了我的名字。”這個老人閉著眼睛,像認錯的嬰孩抓住那欽的手低著頭:“獰只是直衝過來,我本擋在他們之間,本可以用我的性命救下人皇……我躲開了。”特木爾抽搐幾下,徹底脫力摔回地。他稍短的皮衣裡隱約有一處紋身,似乎是一條雷魚,這種魚的骨頭堅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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