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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素手滑落,聲漸不聞,她的唇一瞬冷下去。

他慟哭失聲:“嫣兒——”

身下是刺目的血泊,像是無數朵盛開的罌粟花,她靜靜地躺在血泊中,像是安靜地沉睡在殷紅的花海間。

歷任未東門主承此使命,耗盡最後一滴血。

漆黑的夜,伸手不見五指。

一個霹靂憑空劈下,帶動一連串的驚天炸響,道道白光撕裂天際。暴雨如注,不期而至。

第十九代未東門主,於是晚隕落。

她死在最好的年華里。

☆、守護

? 悽風冷雨刮入房中;吹得窗簾翻騰不息;嘩啦啦;嘩啦啦。燈光搖曳;似乎下一秒就將熄滅。然而下一秒又下一秒,它還堅強地燃燒著;縱使微弱。

而她卻已經沒了呼吸。

人的生命竟還不如一支燃燒的蠟燭。

夏漠遲呆坐著,任淚水滑出眼眶;砸在自己蒼白的雙手上。好半天,他才抬眼去望那男子,哭出聲來:“兄長。”

黑衣冷峻;五官硬朗如刀削。幽難求緩緩站起身,望著床上的人怔愣半晌;踉蹌著退了兩步,靠著床柱的支撐才沒有倒下去。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有時看不清反而是種幸運,因為看不清所以她最後才能微笑著離開。

秦嫣難產性命危殆,夏漠遲得知訊息後,迅速趕來的同時,著侍衛以最快地速度去請幽難求。他也只能請幽難求。其他人不是行蹤不定,就是遠在天邊。

幽難求久久地凝著她,終於緩緩閉上眼睛,啞聲道:“葬了吧。”

未東暴雨如注,持續了七日七夜。自她離世起,至她落葬當晚止。

推動輪椅,夏漠遲隻身駛在瓢潑大雨中。豆大的雨點紛落如簾,砸在身上格外地疼,而他卻似一無所知,依舊怔愣地緩行。

雨水順著銀白髮絲滑落,滿臉都是水,分不清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淚水。

電閃雷鳴,劃破天空。

視線恍惚,一幕幕畫面劃破記憶。那時,韓筱還在。

韓筱不是個愛說話的人,他更不是,所以兩人在一起往往長時間沉默。不過,偶爾韓筱也會開口,說很多話,這時她談論最多的便是她的那位門主。

韓筱語氣不屑:今日見到了那個什麼武林第一美人,真是見面不如聞名。你們江湖人士孤陋寡聞太沒見識,這樣的女人就能稱為第一美人。可嘆他們沒見過我們門主,不然當場羞煞他們。

韓筱滿眼神往:漠遲,待有機會我帶你見見我們門主,那時你才知什麼是美人。只是你可小心,不要輕易愛上她哦。

他淡淡地掃她一眼,默不作聲。

韓筱眨眼輕笑:不過,你愛上她也是應該的,我們門主長相極美,氣質又好,武功又高,待人和氣,簡直沒得挑剔,把我們眾姐妹都比下去了。你若愛上她,到時我替你說情,讓她納你入後院,如何?

目光冷冷地掠過她,他當即轉動輪椅欲回房間。

韓筱跟在後面,鍥而不捨:喂,紫衣美人你喜不喜歡?我們門主現在還是單身,我覺得你們挺合適的,郎才女貌,女才郎貌。

他停住動作,冷聲道:你究竟要說什麼?

韓筱眯眼一笑:沒、沒什麼。

中秋之夜,圓月高掛。月光如霰,清輝四散。

韓筱多喝了幾杯,不知不覺醉倒。她伏在桌上,醉眼笑望他:漠遲,你一定要對她好,千萬不能欺負她。對她好就是對我好,記得嗎?

酒後吐真言。他突然起了興致,淡淡道:她是誰?

韓筱道:她是我們未東的門主,姓秦,名嫣,是不是很美的名字?漠遲,你知道未東嗎?未東是一個很美的地方,那裡四季如春,那裡梅花能一夜綻放,那裡有世上最奇異的風景……未東,那麼美,那麼美,所以值得人用生命來守護。

他追問:未東那麼美,你為何要離開?

漸漸闔了眼,韓筱含糊道:為她尋得世上優秀男子啊。漠遲,你一定要對她好。未東門主,表面無比光鮮,其中辛苦又有誰能知曉?她看起來性子淡淡的,好像凡事皆不放在心上,其實比誰都要重感情。這樣的人怎麼能做那個位子?

他道:你為何總是替她說話?

韓筱唇角揚起:因為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我們本就是一個人。

雨越下越大,天地之間盡是茫茫水汽。他回頭去望那孤零零的墳墓,只覺渾身發冷,冷得人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