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抓頭。
能不能下樓去廚房找吃的呢?
席母不喜歡她和席家公事上有關的人有接觸,這一點她是清楚的,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她不過只是個外人,所以向晚此時才分外矛盾,萬一現在下去,正好撞見那位貴客,這就實在太有瓜田李下之嫌了。
可是,在自己家還要忍飢挨餓,這也實在是……
向晚忍不住想:都這麼晚了,那位客人也應該走了吧?就算還沒走,那也應該住下睡了吧?這都快十一點半了啊,又不是國家總理,至於這麼日理萬機麼。
再說,家裡地形她很熟,只要輕一點,去廚房也不會打擾到任何人的。
如是一想,向晚大著膽子下樓了。
人哪,就是不能有這樣的自信,世界上的巧合的確是很多的,否則社會新聞裡也不會常出現‘出差在外的老婆提前回家想給老公一個愛的驚喜,卻沒料到老公和小保姆正在床上翻滾’這種戲碼。
嚮往在廚房確實很小心,事實上她簡直調動了她這輩子與犯罪分子鬥智鬥勇以及和對頭勾心鬥角的所有才智和心機,只為在廚房順利熱出一碗粥填肚子……
功夫不負有心人,短短一刻鐘,熱乎乎的小米粥出鍋了,向晚連忙盛了一碗,嚐了嚐,端著粥就想立刻回房,堅決不在犯罪現場逗留一秒鐘。
然而,就是在她洗完小鍋擦乾淨桌面準備走的這一刻,廚房門忽然被人推開,有人按了廚房中央的吊燈開關,剎那間燈火通明。
緊接著,一個溫潤的聲音笑著傳來:“既然大家餓了,那麼就由我來做夜宵好了。我做夜宵的手藝,還要各位多包含啊……”然後是席母的聲音:“哦?韓特助還會下廚?唐總監,您真是有一位萬能型特助啊……”
刺眼的亮白色燈光灑下來的一瞬間,席向晚心裡猛地一沉。
完蛋了。
直覺告訴她,能讓席家如此重視的客人,必然不會是簡單的角色。尤其席母和席向桓都已經那麼鄭重地提醒過她,而這種鄭重提醒造成的不良心理後果就是:她還沒見過這位客人,就已經對這個人心生畏懼了,氣勢上輸了一大截。
當笑聲停在廚房門口,腳步聲也忽然停住了時,向晚只覺頭皮一陣發麻。
他們看見她了。
向晚硬著頭皮轉身。
應付這樣的貴客,她本應該吃飽喝足,穿上新衣服,再畫個淡妝,確保體能和意志都處於一個巔峰狀態,這才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穿著棉睡衣,餓著肚子,因為剛睡醒,頭髮也散在肩頭,再加上她不想走路發出聲音,所以此刻正光*裸著雙腳……
向晚僵著抬頭,映入眼簾的果然是一個陌生的男性身影,淡淡的笑容掛在唇邊,無框眼鏡背後的眼神很溫潤,一身的溫和淡雅氣質,甚至在看到她的時候還立刻微微向她頷首致意,這一個細小的動作中就淋漓盡致地現出了優雅的貴族氣質。
這位貴客……看上去似乎……不太難相處啊……
向晚大著膽子擠出一個笑容,欠身致意:“唐先生,您好……”
溫潤男子立刻笑了。
“我不是,我姓韓。”
啊?他居然還不是——?今天家裡到底來了多少位貴客啊……
向晚這下徹底傻掉了。
下一秒,韓姓男子往旁邊讓了下,身後的三位,席母、席向桓、以及走在中間的一個男人,一起走了進來,而席向晚,也就這麼毫無遮擋地,硬生生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下了。
這一邊,向晚也終於,看見了那位貴客本人。
即使很多年以後,席向晚也始終記得,第一次看見唐辰睿時,她有怎樣的驚訝。
太年輕了。
他沒有令人驚豔的姿色,卻有足夠引人遐想的細節。向晚看著他的眼睛,像是含著水波一般的溫柔,即使當下他對她而言只是個陌生人,向晚也不得不承認,這般男子,的確是能輕易勾人慾望的。
這個男人一身深色西服,明暗交織的臉上掛著淡如霧的神色,好似有笑容,細看卻又不見了,連表情都是不遠不近,把一切心思都隱匿於眼底,不外露一分。和韓特助比起來,這個人顯然更深沉,也更難應付。
一看就知道,這人絕對不是那種任人拿捏的型別。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不好惹。
他對她微微笑了下,語氣裡有絲恰到好處的詢問:“這位是……?”
要說我們辰同學,年紀輕輕就入主權利巔峰坐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