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了這一場血淋淋的戰爭……
看著心愛的姑娘被鬼子糟蹋,至始至終,他一動沒動,因為他當時要擊殺的是鬼子在該地區的最高指揮官,目標還沒有出現,他便不能暴露……
抗日戰爭勝利後,狙擊手找到了已經回到沂蒙老區的瞎眼姑娘,和她結了婚。此後,在風吹過的麥浪裡,總能聽到他一遍一遍吟唱《沂蒙山小調》的聲音。
很哀很悲很悽美的一個故事,以上是故事的簡略版,於是,那天晚上,她和火哥開的幾句玩笑話倏地映入腦海。
——火哥,感動不?
——嗯。
——你說要是我也瞎了,你會牽著我的手給我唱歌不?
——能想點兒好的不?
——火哥……
瞎眼?!香味兒!藥物,成份?
將故事與火哥的話一組合,她似乎從中嗅出了什麼味兒來。心裡頓時一凜,綜合分析後她得出了一個結論,腦子騰地炸開了。
難道說,她身上的香味兒,對她的眼睛會有影響?
這是她第一時間冒出來的想法,畢竟兩個人生活在一起,這味兒是她身體自帶的,要有毒什麼的首先自然聯想到的就是她自己。
“火哥,是不是我的眼睛有問題?”
“瞎扯什麼?沒有。”
男人的聲音又冷又硬又堅決,回答得也很迅速。
但連翹並不是普通的姑娘,她有自己的判斷力,將所有的這些蛛絲馬跡揉和起來一思索,這就是最普通的邏輯推理了,這個答案也是目前最貼切的。
不過,火哥是什麼樣的男人,她心裡更清楚。
出於對她的呵護,那個男人絕不可能直接告訴她真相。畢竟她懷著孩子,他指定會怕她受到刺激啥的。這事兒弄得,就像所有將死的病人家屬都喜歡對病人隱瞞病情一樣!
好吧,她決定領他那份兒情。
只不過,她是那麼容易受刺激就倒下的人麼?事兒越大越冷靜,是她與生俱來的天性。
目前,她只要找到這事兒的知情者納蘭女士一問,什麼事兒都明白了。
而現在,她要做的便是保住艾擎。
至少,她得讓他順利回到m國。她心裡非常的清楚,艾擎之所以遲遲留在國內沒有走,至少有80;的原因都是為了她。
對於他給予的守護,她無法回應。但是作為朋友,眼見他有事兒而袖手旁觀,絕對不是她連翹能夠做得出來的事情。
為了朋友,必須兩肋插手。
一秒,二秒,三秒……
彼此呼吸清晰可聞的沉寂幾秒後,連翹的語氣很快並沉澱了下來,她沒有再追問火哥關於自己眼睛的事兒,而是直接講明瞭自己現在需要做的事情。
“火哥,能不能請你,不要動他,讓他離境……”
“理由?”
聽著火哥平靜得幾乎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連翹咬了咬下唇。想要出口的話首先在腦子裡過了好幾遍,又在嘴邊反覆咀嚼之後,她才微笑著說。
“他對我和三七有恩,滴水之恩,當湧泉報,這是我父親教給我做人的道理。”
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說辭了,至於另外那些絕對只能起反作用的話,她當然不能說。
搬出自己的父親來,說白了,也是給火哥的心裡施壓。
果然,電話那邊兒沉默了。
在這異常難耐的等待過程中,她覺得自個兒的心臟如同被水中的漩渦給攪和進去了似的,生拉活扯的力道讓她屏緊了呼吸才能阻止那種慌亂。
如果他不同意,她該怎麼辦?畢竟這事兒不小,不依靠他的力量,她有個屁的辦法。
好半晌,電話那端才傳來他低沉的聲音。
“連翹,既然你說了,那麼我便會去做。”
眼窩兒一熱,連翹心裡說不出來的感動,她心裡明白要讓一向遵從組織原則的火哥要說出這句話來有多難,而且,這還是讓他放過一個被他潛意識裡例為情敵的男人。
“謝謝,你現在要不要回來和我一起去看爸爸?”
“這次不去了,我這邊兒還有些事走不開。下次,我帶你去看他。”
略微有些失望,連翹覺得他這話怪怪的,但是怪在哪裡又說不上來。這時候,她也沒什麼心思去計較這種扯三天三夜也扯不出道理來的事兒了,畢竟活人的事比起死人來更為緊急。
於是,她笑了,“行,那就這樣吧,晚上回來再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