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兒顫了又顫,她主動往男人的懷裡靠了靠。
腰間的手略略收緊,男人的聲音有些低沉,“寶貝兒,怎麼了?”
“我睡不著。”她悶悶地小聲回答。
“沒吃飽麼……是不是妹妹餓了?”
男人戲謔又色情的聲音帶著盅惑和低啞,拉著她的身子往自己身上緊靠,舒爽立馬便感覺到他完全甦醒過來的慾望。黑暗裡,她好笑地挑了挑眉頭,指尖在他身上狠狠一揪。
這時候,她才發現他又著裝整齊了,心裡不由得有些感嘆他們抗洪的不易,嘴裡卻不太饒人。
“你丫死貨!”
“呵呵。傻妞兒……不要怕,我這不是在呢麼?”衛燎知道她是因為心裡害怕,對這個嘴倔的女人,他總是主動服軟的。喟嘆一聲兒後,便將她的腦袋掰過來靠在自己的肩窩兒上,大手輕拍著她的後背。
“睡吧,睡吧,好孩子,乖……”
怎麼感覺,像在哄兒子似的。
眼眶一紅,女人的心總是最軟的,男人這麼一鬨,她的聲音就弱了,縮了縮自個兒的肩膀,然後習慣性的靠他更近,在他肩窩輕聲問:
“衛燎,你說這洪水要什麼時候才過去啊……”
手指換到她的臉上,摩挲了好一會兒,衛燎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然後翻身過來壓住她的身體,那雙有神的眼睛在黑暗裡死死盯住她。
“妞兒,回了京都,咱倆就去復婚,好麼?你看你也離不開我……”
“誰離不開你了?”
吻了吻她的唇,衛燎正待答話,突然聽到帳篷外面值班的通訊員清亮的嗓聲。
“報告隊長,剛剛接到通知,荊江大堤再次發現管湧,兄弟部隊都頂上去了,指導員問我們要不要參戰——”
心裡一凜,抗洪這麼久他也有經驗了,管湧發生之後,如果沒有及時將它封堵住,就有可能造成大堤決口,後果不堪設想,荊江大堤一決,將會威脅到下面的許多城鎮。
一念至此,哪裡還管得了溫香軟玉,衛燎‘騰’得跳下床來,撈過旁邊的手電和救生衣,嘴裡嚴肅地吩咐。
“集合部隊,我們也得頂上去。”
“是——”
很快,外面就響起一陣陣急促的哨聲,接著就是又有些凌亂的跑步聲,慢慢地,跑步聲趨於整齊。立正,稍息的口令聲在黑夜裡,聽著猶為刺耳。
舒爽知道,部隊在集合,心裡一窒,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拉住她的衣袖,輕喚了一聲兒。
“衛燎……”
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到自己的聲音似乎都在顫抖。然而,話音剛剛落下,身體便被男人的大手狠狠摟入懷裡,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卻很清晰。
“妞兒,你繼續睡,明兒一早我讓通訊員送你回市區去,要什麼採訪資料讓他協助你。好好寫,好好宣揚啊,小爺也是英雄!”
“衛燎,我……”
舒爽心裡很酸,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有死死抱著他的腰,好半天,她都不願意鬆開。
“嘻嘻,傻妞兒。寶貝兒,快睡吧!說句老話,期待革命勝利的一天,咱倆京都再見!”
拉開拽在腰間的手,衛燎撩開帳篷,頭也不回的走了。
帳篷裡,舒服聽著雷聲,風聲,還有雨聲,怔怔地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部隊還沒有回來。
據後來的《解放軍報》報道——
9月9日凌晨2時許,已經連續奮戰四天四夜的紅刺特戰隊主動請纓,經過一個小時左右的強行軍趕到了瀕臨決堤的荊江大堤,在疲憊狀態下連續奮戰,不眠不休。
其間,大隊長衛燎上校率先跳入了滔滔的洪水之中,同戰士們一起在水中打樁,為堤壩加固,始終戰鬥在最危險的抗洪第一線。
9月10日下午3時許,荊江大堤出現大面積決堤,堤壩開始滑坡。戰士們沒有退卻,與洪水進行著殊死的搏鬥,紅刺特戰隊員再次擔任了搶險第一線的突擊隊員。打樁,填堵。
然而,第七次洪峰趕到,在沙石包用完後,戰士們手拉著手,站在洪水裡,高唱著《中國人民解放軍軍歌》,用人牆堵住決口,堅持了3個多小時。三個小時後,兄弟部隊艱難的運送沙石包趕到,終於排除了荊江大堤的險情。
9月11日上午10點,在衛燎上校的帶領下,紅刺特戰隊員繼續參加抗洪救災搶險。
9月15日中午,荊江地區的抗洪搶險接近尾聲,然而,再次連續奮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