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隊,我讀的書不多,懂不了那麼多彎彎道理,也沒那麼高的覺悟,實話說吧,咱就不樂意自個兒兄弟受委屈,剛才兄弟們都說了,你要不做大隊長了,咱警通大隊全體復員,你看著辦吧!”
說著這番話,二愣子衝他敬了個軍禮就出去了。
——
時間一眨眼,就是一週後。
這日上午,舒爽來找連翹的時候,她正在機要處整理著反恐演習的資料,編譯匯總裝檔,忙得不可開交。因為沒有人來接,舒爽進不了總部的大院兒。所以,接到門口警衛室來的電話後,連翹便急匆匆地趕了過去。
好些天沒有見到爽妞兒,她心裡其實挺擔心的,這跑得太急,停下腳步時氣喘得直捂胸口,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連子,我有事兒找你幫忙……”舒爽的聲音裡是從未有過的低沉,那受傷的嘴巴和牙齦也沒有好利索,臉色紙片兒似的蒼白著。
看著她這副樣子,連翹心裡也有些發沉,狐疑地望著她,猜不透這妞兒要幹嘛。
“走吧,邊走邊說。”
可是直到連翹將她帶到接待室,她都一聲不吭。
倒了杯水塞到她手裡,連翹小聲問:“咋了?有事就說,支吾可不是你的性格。”
望著她,舒爽遲疑了片刻,才從隨知的包裡舀出一份檔案往她跟前兒推了推,說道:“我們報社有一筆特殊基金,是專為傷疾軍人募集的,對於這次的事兒,我們社長為了表示歉意,願意從中拔出一筆款子,作為特殊撫卹金髮放給石頭的家屬。”
淡淡地說著,舒爽刻意迴避了是自己要求的這碼子事兒,要不然她要追問起來,有些事情更不好向連子解釋。
對於這次事故,她並不比任何人好過。
聽了這話,連翹心裡一喜,“那敢情是好事兒啊?需要我幫什麼忙?”
緊緊地咬著下唇,舒爽調轉視線向外瞅了瞅,才又轉過頭來看她:“這事兒我給社長申請了要親自去辦,我要去一趟沂蒙山區,走之前……走之前我想見見他!”
衛燎的事兒她知道了,同時也知道他已經將自己關在禁閉室整整一週了,她給他打過電話,可是他不接,繼續打他索性就掛掉了。
不管他倆是什麼關係,畢竟這事兒起始於她,而衛燎之所以承受這些,都與她有直接關係。
對石頭的罪,她贖不了,對衛燎的歉意,總歸得要表達一下的。
“爽妞兒……”
遲疑了一小會兒,連翹看著她黯然的神色,心裡也是沉沉的!
如果沒有出這事兒,那麼她其實挺看好這一對歡喜冤家的,可是一出這件事兒,很多東西並無法回到原處了,他倆要還在一起,需要面對的東西就比普通的戀人要多得多,難上加難。
長長地嘆了氣兒,最終她安慰地拍了拍舒爽的肩膀,“別想太多,讓時間做主吧。”
然後,她掏出手機來打給了火哥,爽妞兒要去找衛燎,怎麼著也得經過他同意的——
電話很快便接通了,電話線那端男人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
“連翹,有事兒?”
“嗯,爽妞兒想去瞧瞧衛隊……”連翹壓低了嗓子試探性地說著,實事上,她不確定火哥會不會同意,為了衛燎自關禁閉,請求處分這件事兒,他比誰都著急上火。
可是,那端只是短暫地沉默了幾秒,便響起了火哥略顯低
沉的聲音。
“讓她去吧,勸勸也好。”
“好,謝謝!”
“謝啥?”
“謝謝你同意!”
“……別欠抽,對了,妮妮,今天下午我有事兒要出趟門兒,估計要過幾天回來,先給你報備一聲。”
“哦。”
聽說他要走,而且一走是幾天,連翹心裡有些不淡定了。
不過,男人麼總有自己的事兒要做,這點她也明白,互道再見後正準備掛電話,她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挺強烈的念頭來。
爽妞兒要去沂蒙山,她也想一起去看看,要不然怎麼都揮不去殯儀館那一幕。
她覺著,自己也該做點什麼。
決定一下,她立馬喊住了邢烈火:“火哥,等等!”
詫異地‘嗯’了一聲,邢烈火輕問,“怎麼了?”
“……你走了幾天?”她問得有些遲疑,她不喜歡過問男人行蹤的,可是她得在他回來的時候在家等他。
“不一定,看情況安排,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