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軌進行聲音比對。而醫院那邊傳來的訊息也並不好,容亦硯因為短時間的腦供血不足,很可能會變成植物人,這樣一來,即使他康復了,也不可能再比對聲音。
陳殊盯著那頁報告,憤恨地捏扁了一隻咖啡罐頭。
四十八小時已經漸漸臨近,他們必須要放人。
他看著審訊室裡的監控畫面,只見容謝靠在輪椅上,臉色有點憔悴,臉上的神情卻一絲不亂,他從進入審訊室的那一刻起便一直保持著這樣的狀態,他好像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蕭九韶看了看鑑定報告,輕聲道:“放人吧,就算拖滿四十八小時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我們可以先放他出去,然後等他出了門之後再把人攔截下來,繼續讓他協助調查四十八小時,這樣迴圈幾回,我就不怕他不崩潰。”陳殊咬牙切齒道。
“沒有用,就算再多幾個四十八小時,結果也還是一樣的。”蕭九韶站起身,“你去安排一下手續,我進去跟他說幾句。”
他擰開審訊室的門把手,腳步輕緩,走到桌前,然後俯身關掉了邊上的攝像頭。容謝注意到他這個動作,微有詫異地挑了挑眉。蕭九韶用手肘撐著桌面,用食指跟拇指揉弄著太陽穴:“容先生,你馬上就可以離開,不過在此之前,我能不能問你兩個問題。”
容謝看了看被關掉的攝像頭,微微笑道:“請說。”
“我碰到一個案子,有人給了罪犯一件物品,可是最後那件物品上沒有那個人的指紋,你覺得這是怎麼辦到的?”
容謝想了想,回答:“我想,可能那個人在遞東西的時候,指腹事先用液體膠水或者透明的指甲油粘過,等膠水或指甲油幹後,就會形成一層薄膜,就不可能留下指紋。當然我的個人意見,指甲油要比液體膠水好用。”
“我最近遇見一個人,他很有天分,如果他在將來成為罪犯,將會是一名高智商罪犯,這是我很不願意看到的事。”
“那個人的生活穩定嗎?”容謝問,“我的意思是,是他現有的財產和社會地位是否穩定而顯赫?如果是,我想不出為何這樣的一個人要自毀前途,甘願去當一個罪犯。”
蕭九韶看著他的眼睛,他已經很久沒有碰到這樣的對手,他無法擊垮對方,而對方也知道不可能騙過他的眼睛。他們彼此心照不宣。
蕭九韶道:“我想,既然我已經留意到這個人,如果他再做出什麼危險的行為,我一定會趕在之前阻止他。”
“我相信。這不是奉承話,我相信蕭警官你一定可以做到。”
☆、第六十五章
這次來接容謝的還是簡東平律師。他的臂彎上還掛著一件黑色的大衣,見容謝出來,便把衣服披在他身上:“你覺得怎麼樣,身體還吃得消嗎?”
容謝仰起頭,笑得漫不經心:“還好,簡叔,聽說我叔叔已經脫離危險期了,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去看他一下。麻煩您先送我去酒店,我現在這個樣子,實在不合禮數。”
簡東平默默地推著把他往外推,外面有司機等著他們。他早已得到訊息,很多人都說容謝命好,註定要有翻身的這一天,而容亦硯是人算不如天算,可是這僅僅是巧合嗎?明眼人都知道,從這一刻開始,屬於容亦硯掌權的時代已經過去,從前所有的一切即將翻篇。
容謝攏了一下身上的大衣,語氣平淡:“我叔叔他現在情況如何?”
“我之前剛聯絡過醫院那方面,容先生已經沒有大礙,只不過……因為腦供血不足,目前還攤在床上,無法動彈,很大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容謝笑了笑:“我從前在盧安達當志願者,就碰上過這麼一件事,一個志願者感染上了艾滋病,他就割破自己的頸動脈想自殺,那鮮血驟然噴出,就像噴泉一樣,可是偏巧有醫療隊經過把他搶救了回來,最後落得個全身癱瘓的下場。”
簡東平表情複雜地看著容謝,他幾乎可以說是看著他長大的,也一直都把他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可是從現在開始,新的時代崛起,他再也不能把容謝當作自己的孩子那樣教訓,他已經能夠獨當一面,甚至,比舊的掌權者更狠。
容謝去了自己控股的那家酒店,給了服務員小費,讓他去把做造型的理髮師請到房間裡。他沐浴後換上浴袍,指著鏡子道:“現在的頭髮看上去很累贅,儘管往短了剪。”
髮型師開啟工具箱,恭恭敬敬地問:“容先生,要不要再染個顏色?”
“不用,只要剪短就行。”
髮型師不再說什麼,剪子很快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