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頭有些發緊,任憑元姝跟了元漓多年,卻很少見過這般出離憤怒的她,那泛著赤色的眼睛,似乎恨不能立馬撲過來將她撕碎。
到底是怕了。
“我,我只是出去走走……”僵著身子不敢起來,哆嗦著想要解釋,她不知道元漓在氣什麼,若只是為偷溜根本沒必要。
下一個‘我’字還沒來得及出口,卻見元漓手一揮,便是一道白光朝她甩來。元姝倉惶一退摔坐在了地上,與此同時再低頭,便清清楚楚的看見了懷中的雙魚宮絛,心下立時一片忐忑。
這東西,一個時辰前還是系掛在她腰間的,在她出了安掖殿後,便不見了。
“平日裡讓你出去走走,你不願,原來是尋著機會就偷溜出去,還真是小看了你呢。”背光而站的元漓,面色陰冷的可怕,妖豔的鳳眸揚起,攜著濃濃殺意,卻是如何都捨不得發出,看向元姝的目光幾近糾結。
元姝搖頭,捏緊了手裡的雙魚墜子,這上面的兩隻嫩青陰陽魚,還是元漓親手編織的。以前她是慣於沙場點兵的公主,如今是掌管天下的君王,誰都不知道,她在卸下女皇的行頭後,抱著元姝坐在草地上生疏的打著魚兒墜的樣子,是多麼的平凡而又幸福。
便是這個她親手結出來的墜子,她勒令元姝無論哪去都要帶著的東西,竟然被一個男人,還是她後宮的男人親手遞給了她。
——這是郡主方才落下的。
衛暘那似笑非笑的面孔不知第幾次出現在元漓的腦海中了,她在這裡等元姝太久,站的腿腳麻木,卻仍然來來去去都是衛暘的那句話。他不曾多說,可是那掩飾不住惡意的笑,讓她多半心涼。
她太瞭解元姝了,這麼幾年雖然都不曾再提過驍叡一字,可那個男人到底是在心裡留下了印跡,如今出來個衛暘,一舉一動,連她都覺得像極了驍叡,本就喜歡那個調調的元姝,又怎麼會無動於衷呢。
又是怎樣的動作,會將好好掛在腰間的墜子弄掉?
元漓是沒心情再想下去了,她以為關著她,就能磨了心。可笑的是,這人日日裝作清心淡泊哪兒都不願去,她尚以為是個好,偏偏人就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喜歡背地裡耍手腕,誰又會知道她揹著去見了多少人。
終究是她低估了元姝。
從安掖殿回來,發現元姝不見了人,她便來了這裡,大半個時辰就站著,等著。當那隻繡鞋掉在她面前時,誰都不知道她被衛暘幾句話剜了的心有多疼。
“隨便走走就走去了他那裡?和他相談甚歡,連我送給你的東西都可以丟了?”
醞釀多時的火氣只增不減,腳步輕移,身上的金環玉墜相擊錚鳴,揹著一縷陽光,高高精緻飛鳳髻上的龍簪流蘇晃動不停,金光流轉繞的企圖看清元漓的元姝,花了眼。
狼狽低頭斂目,眼底一片酸澀難受,她大抵也是明白了,元漓去了衛暘那裡,而恨不得她立刻掛掉的衛暘,很是好心的送還了她大意掛掉的墜子,還免得不跟元漓說了些什麼話。
“不過是巧合,我沒想過去見他,墜子我也不知道怎麼掉的。”
想起那會兒她本是要走的,卻在路過一株玉蘭花樹時,被衛暘撞了一下,擊的枝頭黃蕊白花紛紛落下,她去倉促去捂住撞疼的手臂,而衛暘則是蹲了身子下去。再回首起來之時,手中已是一大捧的新鮮花朵,他帶著清雅笑意,緩緩將花朵都放在了她的手中。
他跟她說,愛花惜花方是高雅之人,元姝自認為不是高雅的人,卻也不能當著人面將花又撒回去,只能捧著那一把的花,出了安掖殿去。這會細想,也大概就是那蹲身的瞬間吧,衛暘撿了她的東西。
元漓聽的仔細,這是元姝的解釋,她怎麼能不聽呢。優雅的身姿緩緩停在了元姝的跟前,投下一片陰翳,隨之而來的便是無盡的壓人氣勢。
“你說,我與他很……相配。”
有些寡淡的陳述句,表明了元漓不願提到的兩字。
這是元姝實實在在說過的話,她不能否認,從元漓的嘴裡出來,就知道她對這句話有多在意,迫於那過分危險的注視,她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她不知道衛暘到底知道多少事情,可就是這個突然冒出的人物,他起碼是瞭解元漓的性格,猜忌而又霸道。他只是將元姝冷嘲熱諷的實話告訴了元漓,外帶一個令人遐想的笑意,便能叫元漓對元姝生意,不得不說他是選對了路子。
吃了衛暘的虧頭,元姝自然是不甘,一上午的思緒都是衛暘說的話,到這會好不容易淡了些下去,卻發現元漓被他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