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你了。”
她有意看那丫鬟的表情,觀察了好半晌後,總結了下,確實不是她要等的那個人。不過這身形和聲音,卻格外的有些像她家的青豌,驀然想起青豌,元姝就有些不好了。
算算時間,這離開天都前前後後也一兩個月了,也不知道她父王母妃如何了。不用想,她母妃肯定日日是念她的,這是她第一次離開王府那麼久,誰都會不習慣。而她父王估摸著是生氣了,她敢跟元嵐跑路,存了私心想保元嵐的命,日後回去少不了一頓說。
不過,什麼時候能回去,那就不是她說了算了。
至於元漓,那樣的禍害既然是要當皇帝了,估計傷口也是沒大礙了。只是偶然想起她離去前一夜的場景,她就有些後怕,都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平大亂當了皇帝有了閒情的元漓抓她恐怕就是易如反掌了。
下意識摸摸自己的小脖子,到時候不知道會不會直接被擰斷呢?肯定會吧,淌了那麼多血還求著她不要走的元漓怎麼會善罷甘休。
“郡主,你怎麼哭了?”
一聲輕喚,元姝終於回過了神,指尖微動才發現自己眼角早已溼潤。到底是因為思念王府眾人還是怕元漓而哭,她也分不清了。看向丫鬟關切的神色,她勉強動了動唇。
“我無事,你下去吧。”
兩隻腿都敷的暖暖,元姝也就不想再弄,直接讓人離去。等小丫鬟出了門,她扔了手中的小書才開始擦眼淚,果然被囚禁的日子裡,就是容易亂想事。
突然,她手一僵!
等等,剛剛那個丫鬟叫她什麼來著?郡主?!
“來人!來人!”她匆忙的想要叫回那個丫鬟來,若是沒猜錯的話,那人肯定是……這個府裡沒人知道她和元嵐的真實身份,新來的丫鬟怎麼可能喊出那兩個字。
她才喊了一聲,就有人迅速推門而入了,不過讓她大失所望的是,進來的人是元嵐。一踏進門檻就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麼了?”
元姝皺眉,方才好不容易激動了點的心情平靜了下去,看著元嵐直接推門的快速動作,就知道這人肯定是在外面站了很久了。
大抵是因為她剛才那一聲叫的過於急了,元嵐還以為她是出了什麼事情,趕忙就跑到榻前來看她,面上是藏不住的關切,一點都不曾偽裝。
“可是哪裡不舒服?”將元姝周身打量了個遍也沒發現傷處,元嵐只好張口問了。
元姝搖頭,卻遲疑的問道:“你站在外面做什麼?”
被她這麼一說,鬆了口氣的元嵐瞬間又繃了臉,柳葉長眉一挑,就斷斷續續的說道:“我,這是我買的宅子,我站站也不行嗎?”甚是理直氣壯。
實在是不想被元姝知道,她每天這個時間都會在外面站一會,偷偷的看看。她不進來的原因有二,一是受不了元姝厭惡的眼神,二是不想和元姝吵架。就這麼靜靜的看一下,就離開去處理自己的事情,對兩人都好。可是,偏巧她那會剛想走的,就聽見元姝叫,一時心急以為出了什麼事情就闖了進來。
豈料,元姝翻了翻白眼就回她一句:“當然行,你買的,那你出去繼續站著唄。”
元嵐瞬間就咬牙了,這死丫頭片子越來越沒心了。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就順手抓過自己胸前垂下的一縷長髮繞在指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元姝,咳嗽了幾聲,勉強裝的高冷異常的說:“沒事就不要亂嚷嚷,嚇唬誰呢你。”
元姝不理會,低頭去放自己捲起的長褲,方才那丫鬟沒給她弄下去,可是卻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紅疹上,倒吸了一口冷氣,看著戳破流著膿水的痘子,她就不敢再動了。
有朝一日若是見了給她落蠱的人,她一定會找機會出氣的。
一直看著她的元嵐自然也是看不下去了,扔開了手中的頭髮就坐在了榻沿上,沒好氣的說道:“我就是欠你了,成日只知道氣我,到底是活該!”
嘴上說的硬,可手上的動作卻是格外的輕柔,芊芊十指捏著幾個角慢慢的就將長褲放了下來遮好,便是看了元姝腿上不堪入目的紅疹,她也沒見得多怕。一如當年元姝喝藥吐的黃疸水都出來了,元嵐還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去給她擦。
鼻頭隱隱有些發酸,元姝立時移開了視線,咬緊下唇就回道:“我沒想過要氣你,是你自己做的事情太過分了。”
聲線有些顫抖,她終究是恨不起元嵐,兩人相識八年的時光,點點滴滴都不是旁人能比的。這大抵也是元嵐最可怕的一點,用時間磨了一個人的心。
“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