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跑,跑,一直一直的跑,我已經不清楚自己是應該慶幸自己至今都沒有被那赤紅色的小怪物咬上一口,還是應該悲哀自己身在這樣一艘處於騷亂和危險的船上了。
人們往往總是會在最錯誤的時間看見自己最不願意看見的情況,比如正當我稍有恍惚的時候,卻突然發現那些怪物魚正伸展著觸角,發出嗚嗚聲,準備向我攻擊……哦不,也許並不是向我……
那條身材有些臃腫的紅色怪魚呲牙咧嘴的甩了甩它的觸角,一躍而起,在半空中劃過一個弧度,向我的斜對面越了過去。
又是一個倒黴蛋被咬住了,隨著一聲叫喊,只聽到“撲哧”一聲!
“小怪物”的身上溼嗒嗒粘乎乎的,它們先由一個跳躍似的動作撲向一個人的脖子或是面部,然後再一擁而上的開始攻擊這個人身體的每一個部分,大腿、手臂……再然後等來的就是封喉!
就在我的不遠處,咬住那人脖子的怪魚的嘴巴不斷的開始張大,尖利的牙齒和觸角都展現了出來,它猛地一甩身體,像是野獸分食獵物那樣的在做撕咬的動作。對面的那個人仍在掙扎著叫喊著,他四處胡亂的抓著,但是我早已經看不見他的表情了,最後連他臨死前的一聲哀叫也被那條咬住他喉嚨的怪魚給吞沒。
溫熱的血液,直直的濺了我一臉,還帶著些海水的味道。我的雙腳被冰冷的海水浸的幾乎要僵掉,褲腳也因為喝飽了水而有些沉重。當然,更多的還是眼前的這個情景令我不快。
該死的小怪物!
那些噁心的紅色鱗片看起來刀槍不入,而那發出黏膩聲音的觸角正耀武揚威的豎起來!
這幅場面,人們在奔跑,聚集起來的魚群在追趕,這……實在是讓我不由自主的發抖,感到驚慌……以及莫名的興奮!
冷,在這霧氣瀰漫的海上,但是我清楚這其實是心底的恐懼放大了這種生理上的冷。還有這飄揚在海面空氣裡的血腥味,簡直是時時的揪住了人們本就脆弱緊張的心臟。再糟糕不過了,我想。帶血的空氣縈繞在我鼻尖,甚至我的臉上正沾著某個陌生人的血!
海水裹挾著特有的鹹溼味道的霧氣撲面而來,將我的視線模糊,血腥氣讓我的心跳加快,神經質的開始東躲西藏。
“啊! 它咬住我了!” 又是這樣一個驚恐到幾乎歇斯底里的呼救聲。
我尋著聲音望過去,是賀加的那一組中的又一個年輕人被怪魚咬住了肩膀,與此同時,“金髮美人”也尋聲端著對於他而言過於沉重的步槍跑了過來。
“嘿!衝出重圍!美人兒!”我吹了一聲口哨,擋在了他的面前。
趙博陽和夏軍都還在船艙裡面,而墨魚和文濤那兩個該死的傢伙我估計著很快就要被“小怪物”們給瓜分著吃了!(或者已經被吃了?)
對此,我表示喜聞樂見,只不過現在如果就沒了我這一隊的隊友們的話,可不是樂觀情形!所以,我只能趁亂、或許說趁亂卑鄙的“綁架”了賀加的心頭肉!
砰!
和想象中的不同,賀加並沒有太在意我已經將他的美人兒卡在臂彎中間,而是選擇了先去對付隊友身上的“小怪物”。這一次,他開了槍,而不只是觀望,看來他是很想幫助那個被咬住的可憐人。
“小怪物”依然是發出那種令人發怵的嗚嗚聲,作出甩頭的撕咬動作,那子彈打在它的鱗片上總是會被反彈過去,以至於它一邊搖頭擺尾得意洋洋的用那天生的“防彈衣”保護自己,一邊發出更大的聲兒來,折磨著尖牙下的人。
血,一點兒一點兒的流下,一滴又一滴。
肉一片一片的掉下,伴著刺耳的叫喊。
百試不爽,這些魚們顯然已經有了一整套自己的戰略了,他們不斷協作者包圍攻擊人,然後又能用自己的鱗片擋住子彈,避開頭部。
“避開頭部……?”我嘀咕著,緊緊摟住美人兒的腰(或者說“卡住”?“夾住”?)在甲板上四處逃竄著,跑得有些疲憊了,但是卻總覺得有哪裡被我的匆忙給忽略了似的。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小漁的渾身是血的身影躥了出來,身邊跟著一個比他足足高出兩個頭的宵禁……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我才會覺得有一個同性戀人是一件好事也說不定。
“賀加!瞄準頭!是魚的頭!”
突然間,小漁的叫喊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他舉著槍,槍口正瞄準一條撲向他的怪魚的頭部,隨即,“砰”的一槍爆頭!………隨即,腦漿四濺!
喔,魚的腦漿?好吧,還挺多的……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