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那銀子我收得忐忑,而且那些犯法的事我斷不敢做,我又沒有我四妹妹那樣的靠山,殺人放火都不怕。”
常諾失笑道:“你不敢做犯法的事,卻敢當著我的面對王爺不敬,我瞧著你膽子比我都大。放心吧,清逸妹妹,我會把此事做得不留痕跡,連天皇老子也查不到你頭上來,而且你的靠山比羅白芍大多了,假以時日你就會知道,就算你把天捅出個窟窿,也有個男人矢志不移地給撐著天堵窟窿。”
“得了,你不必再無孔不入地為寧王說好話了,”何當歸嘆氣,“看來你還不如我瞭解寧王,在這個世上,不會有任何一個女人能讓他離了就過不下去,而且舟逝你真的太高看我了,似我這般平庸的女子,不但對寧王的功業沒有幫助,還要扯他後腿,讓他追悔莫及。”
常諾面帶柔色,寬慰道:“你不用擔心,王爺不要求你為他做任何事,他只是想……”
“我是順風的帆還是逆流的水,假以時日你就能見分曉,”聽不下去的何當歸立刻打斷了他的鬼話,他話裡講的那個人根本不是朱權,聽一百遍都不是,她氣鼓鼓地問,“何阜的家產有多少?我給你們做十天的苦工,統共能掙多少銀子?我對銀子興趣比較大。”
“清逸妹妹你很缺銀子花嗎?”常諾歪頭打量她,“不可能吧,且不說王爺贈你的那些‘定情信物’價值不下十萬兩銀子,單是每年年底我附上的銀票就有三千兩,你為何堅決拒收那些銀票呢?”
何當歸繃著唇角說:“我只掙我應得的銀子,何阜的銀子是從我娘那裡騙走的,我能替我娘拿回一兩是一兩。至於寧王的那些禮物,我生恐擱在我院子裡哪天碰壞了,將來償還不起,所以全都存在齊寶錢莊的藏寶櫃裡,鑰匙保管在我手中,每年五十六兩的保管費,真是好貴,不知道你們能不能負擔一半。”
常諾聽了之後更在心中大呼,女人心,海底針,一個十一妹就夠他頭疼的了,如今又冒出一個原則性極強的清逸妹妹,真是讓他一頭霧水,不明白她這樣的堅持和強硬態度有什麼意義。王爺為她捧上一座米山面山她不碰,卻要去稻田裡一粒一粒銜穀子,滿口說著“我對銀子興趣比較大”,卻又給人感覺她不為金銀所動。這種怪異的違和感,就跟他的十一妹一模一樣,口中喊著肚子餓,等他風風火火給她做了一桌子飯菜,才發現她的飯量比麻雀還小,吃兩口就停筷子了。
常諾不明白,女人終其一生追求的究竟是什麼,就算她們不像男人那樣直截了當,直奔主題,至少也不該繞得太遠吧?而眼前的這個少女卻給他一種雲深霧繞,快要繞到天上去的感覺。他實在擰不過她,所以只好放棄“給王爺找女人”的主題,順著她的思路走,算著她的雞毛小賬:“每年五十六兩保管費,再加上清逸你來回的車馬費,存完東西會口渴的茶水費,我就賠你個整數一百兩吧,三年就是三百兩,怎麼樣?”
何當歸微笑:“跟闊人談買賣就是爽快,原本我不該佔你便宜收這麼多,不過有來有往,我相信這次絕對不是你我的最後一筆買賣,這一次我掙個開張彩頭,下一次你光顧我的時候,我也給你一個好價錢。話說,何阜的家產到底是多少,你是不是還沒查到眉目啊?”
“兩萬兩。”常諾回答道。
“兩萬兩?”何當歸的第一反應是,“你是不是又在找藉口把寧王的銀子塞給我?”
兩萬兩?!她和青兒的生意做得紅紅火火,幾乎可以說風靡整個揚州,在壯陽和青樓領域都捲起了一股不小的旋風,賺了三年,才得了兩萬多兩銀子的紅利。
當初的本錢,除了她買香木棺的錢和老太太的傳家寶“進獻獎金”,還有青兒從廖家帶出來的六千兩多銀票,再後來還加進了珍珠姐的一筆私房錢,有了這些本錢,再加上她和青兒強強聯合的生意頭腦,加上青兒做房地產生意的前世老豆的生意經,用最少的銀子買到了最具發展潛力的幾個好店址,生意做得如此大,才有瞭如今青兒的兩萬兩身家、她的一萬五千兩身家和珍珠姐的八千兩身家。
而何阜那個不學無術的傢伙,四年前去京城之前,從她母親那裡連哄帶騙弄走近兩千兩銀子,去京城做了個撈不到油水的閒官,才短短四年時間,怎麼可能把兩千兩變成兩萬兩?不可能,從各種意義上講都不可能。
“我真沒騙你,那兩萬兩都是何阜自己的家資,”常諾沉聲道,“我讓獄吏嚴刑拷問何阜,查問他銀子的來源,他鬼哭狼嚎地反覆說那些錢全是他夫人的嫁妝,還說他夫人是揚州的大家之女。雖然我不知你孃的嫁妝總共有多少,可是像我家那樣的門第,在我姑姑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