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童言無忌!亂說什麼!”謝梧珏嗔怪妹妹。
謝梧瑤舒服得直哼哼,姐姐的責怪充耳不聞。哼哼夠了,謝梧瑤問:“珏姐姐的預產期在幾月?”
“三月份!”謝梧珏微笑,舉止仍然那麼雍容高雅。
過了會,聽到男士們進院了,謝梧珏急忙扯了扯妹妹的衣裳,謝梧瑤很不情願地坐起身。
……
因都是自己人,朱雲勁、吳凱、謝廷玉進來後,大家都很隨意。
謝梧瑤與朱雲勁畢竟分別一年,還是有些生疏感。謝梧瑤見過禮後,便不再開口,只取了架子上的擺設,低著頭在手裡玩。
男士們說著廟堂之事,女士們則賢淑地傾聽。
說了一陣子,謝廷玉說起了武當山,頓時眉飛色舞,滔滔不絕起來。
朱雲勁不露痕跡地取了謝梧瑤手裡的擺件,端詳之後,道:“原來你擺在這兒了。”那件岫玉擺件,他到底送了她,抬眼整個架子上的物件,有不少都是她從他書房裡順來的。朱雲勁眼含星月,嘴角噙笑。
謝梧瑤迅速取回他手裡的擺件,放回原處,有些心虛地嘀咕道:“不是也給過你東西麼……那個古劍。”還有些荊州土特產!她的身家能和他的比麼,瞧他那眼神好像她佔了他多大便宜似的。
朱雲勁笑了笑,不再理謝梧瑤,而是拿眼看謝梧珏。
來前夫君朱雲勁曾暗示過她多與吳府加深感情,謝梧珏會意,笑道:“凱表弟,妹夫——該稱呼哪個好呢?”說得幾個人都是笑,吳凱表示無所謂。
謝梧珏含笑道:“妹夫,我和妹妹分開這麼久了,實在想念,初五那天你、還有玉弟弟都到我們府上吧,我們再多聚聚!”
初五那天吳凱本是另約了人,但到底朱雲勁的面子更大,遂點頭。謝廷玉也約了別人,為難道:“能叫上孫名元和朱雲鶴?”
謝梧珏看了眼朱雲勁,笑著點頭道:“你叫多少人都行,你們只管聚你們的,我和瑤兒也好多說說話兒!”於是這事就這麼說定了。
幾人正說著話,大丫環紫茹來了,說謝四老爺謝雪南和四太太黃氏請幾位過去。如今謝四老爺謝雪南也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又是謝府這一輩中官品階最高的一位,在朝上在謝府裡都過得很滋潤。
幾位笑容淡去,紛紛起來整理衣冠,唯獨謝梧瑤沒動地方。
“瑤兒!”吳凱不悅地蹙眉。心中再是有怨,面上的功夫也是要做足的,人情往來,禮儀孝道,自古以來不就如此麼!
謝梧瑤仍是未動,頓了頓,反而睡倒在榻上。這回連謝梧珏都蹙眉了,不滿道:“瑤兒——”
朱雲勁擺手示意二人住口,自己走過去,在謝梧瑤耳邊說了句話。
謝梧瑤立即跳起身,下榻穿鞋。
眾人狐疑,卻不便開口相問。
到了晚間,謝梧珏實在忍不住,問夫君和妹妹說了什麼令她改了主意。朱雲勁一曬,道:“本王說——你若不去,廷玉會吃虧!”
梧瑤記事 II : 市井田園 第 49 章 相互交底;
秋苑正房已大變樣,裝飾得暮氣沉沉。謝梧瑤走在最後,躲在高個子的身後避開了行禮,坐在下首。謝四老爺和大女婿朱雲勁在朝上已是熟悉,很快便相言甚歡。二女婿吳凱與岳父是同級官銜,早晚都要同朝共事,兩人皆有相交意願,彼此間努力攀談。反而是謝四老爺自己的三個親生子女表現得很沉默。
聊了一會,謝四老爺關心起謝梧珏的身體來,給繼夫人黃氏遞去話題,黃氏接過話兒勉強說出幾句,問謝梧珏身孕幾個月了?平日可吃得下?有何反應?謝四老爺見引得母女兩人終於說上了話,欣慰笑道:“珏兒,你臨產時給個信,為父讓你母親過去陪你。”
提到母親,謝梧珏忍不住微蹙娥眉,婉言拒絕道:“多謝父親掛念,瑤兒妹妹已答應女兒屆時來府相陪。”瑤兒才多大!謝四老爺聽了很不以為然,然在座其他人皆無表示,他也就不說什麼了,大過年的,他可不想招惹他那個難纏的女兒。
可偏偏他那個難纏的女兒開口了,道:“大過年的,母親的牌位何在?孩兒們應當前去鄭重拜祭才是。”一席話說得在情在理。在謝四老爺的帶領下,所有在場的人心情各異地拜祭了亡夫人吳氏。
再返回客廳,剛才的和煦氣氛已不在。謝四老爺心裡不痛快,教訓兒子道:“廷玉,你在外野了大半年,年後你趕緊回上書院完成學業,也好像你姐夫吳凱一樣,早日出仕為官,為國為家做出些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