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些不對:“你要做什麼?你敢把我丟下去,就別想進家門了!”
卻是少年雖然身體瘦弱,一路揹著她,倒也沒覺得異樣。倒是聽了婦人們的一句“童養夫”,身軀頓時變得僵硬。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一如蓄勢待發的弓箭,充滿尖銳的凌厲。
“聽見沒有?”塗菲媛聽到塗老頭的腳步聲就在身後不遠,湊近少年的耳邊說道:“你敢摔了我,保管叫爺爺不給你飯吃!”
塗老頭對她的疼愛可不是假的,倘若她哭著不依,二老再怎麼也不會護著少年的。他再好看,再可人疼,也不過是個外人。
“哼。”少年身上的肌肉,逐漸放鬆下來。喉間溢位一聲不屑的輕哼,眼角斜向大樹下的婦人們,目光如兩道冰刃,隨後收回來,揹著塗菲媛往家裡走去。
但見少年老實了,塗菲媛放下心來,隨即發現掐在腿彎上的力道減輕了,不由得挑了挑眉,鬆了掐他耳朵的手。隨即,臉色一變,有些惱了:“你有完沒完?”卻是她的手才一鬆,少年立刻又擰住她的腿彎。
少年不言不語,掐著塗菲媛的腿彎,快步往前走著。
塗菲媛也不擰他,只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今天買了肉……”才說完,少年的手立即鬆開了。塗菲媛不由得勾唇,她的確買了肉,只不過,她買的是羊肉!
“媛媛,你回來啦?”李氏已經出來看了幾趟,終於看見來人,腳下便迎了出來:“怎麼回來這麼晚?呀,狗剩怎麼揹著你?”
塗菲媛又粗又胖,雖然減去幾斤肉,也仍有一百五六十斤。而少年的身高雖然略比她高一點,卻是瘦如麻桿,連一半塗菲媛的重量都沒有。揹著塗菲媛,從正面看,就只看得見塗菲媛,竟看不見他絲毫。故此,走近了,李氏才看見原來塗菲媛是被少年揹著回來的。
“奶奶,我的腳被砸了一下,有些痛,就叫狗剩把我揹回來了。”進了籬笆院子,塗菲媛從少年的背上下來。這一回,少年的動作又輕又穩,別提多貼心。塗菲媛忍不住彎起嘴角,走到灶邊:“奶奶,做飯沒?我買了羊肉,做給你們吃?”
話音才落,猛地察覺兩道錐子般的目光從後面傳來。甚至,還能聽見一聲粗重的呼吸聲。塗菲媛不禁勾唇,臭小子,叫你再逞能!
“哎喲,媛媛又買肉了?”李氏原想責怪,轉念一想,小孫女兒辛辛苦苦上工,賺點錢,想吃燉肉怎麼了?故此,口氣一轉,變得歡喜起來。說完,又打趣少年一句:“瞧瞧狗剩,都饞得咽口水了。”
少年聽到這一句,不知是不是氣得,當真嚥了下口水。而後,竟是有些嗆著了,捂著嗓子,咳了起來。婉轉嬌媚的聲音,聽得李氏的心肝兒又揪了起來:“瞧瞧這孩子,多久沒吃過好東西了?快坐,奶奶這就燒火做菜去。”
塗菲媛這回也不攔著了,反正少年不愛吃羊肉,她親耳聽到的。便從塗老頭的手裡接過羊肉,往灶邊走去,對李氏說道:“奶奶,我來做吧,我新學了一道菜譜,叫孜然羊肉,可好吃了。”
“喲?孜然羊肉是什麼?媛媛從哪裡學的?”李氏訝道。
塗菲媛道:“從酒樓學來的。我們書局的先生,跟酒樓的老闆很熟,我便是聽他們說話時學來的。”
“那奶奶可就等著嚐了。”李氏笑得合不攏嘴。
爺孫倆,一個攏柴火點火,一個挽了袖子洗手,分別準備起來。
那邊,塗老頭笑呵呵地走到少年身邊,說道:“媛媛是個好孩子。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
少年低著頭,修長纖細的手指攥得緊緊,融在黑暗中的眸子,閃動著明亮的憤怒。
“媛媛,這個是什麼?”李氏只見塗菲媛從屋裡取出一隻帕子,捏出一小撮細碎的顆粒,不由好奇問道。
塗菲媛道:“這個叫孜然,是一種香料,很好吃的。”捏出一小撮,倒入臼子裡,而後把其餘的收起來,又放回屋裡。走回灶邊,將一斤羊肉拎出來,摔在案板上,提刀開始切起來。
一斤羊肉,俱切成指頭粗的條兒,倒入盤子裡,又撒了精鹽和醬油,醃製起來。今日買肉回來時,特意買了些調料,譬如精鹽、芝麻、花椒等。按照比例,依次調勻了,便放在一隻碗裡,不再動了。轉拿過臼子,用力搗了起來。
等到李氏將火生起來,燒熱了鍋,塗菲媛已經把孜然搗成了粉末。停了手,舀了少許豬油,擦了鍋底,而後端起碗來,把羊肉倒進去,開始煎起來。
塗菲媛最想做的,其實是烤肉。然而,條件不足,只能退而求其次,吃炒的了。後來,塗菲媛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