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氏真是要被自己女兒愁死了,她當然知道時刻把持住自己內心想要放縱的衝動,幾乎一直被人盯著一言一行有多麼的難受,然而,現在女兒到如此緊要的關頭竟然越發的放得開了,看著就令人著急。
放縱成了習慣,萬一進了宮在皇帝面前也無意流露出來可怎麼是好?到時候可不是說上一兩句的問題了,那可是對皇帝不上心的表現,真的令龍顏大怒,翻臉失寵,那便再難重返青雲過舒服日子了!
“行了行了阿孃,我回自己房間了,明天來的人非富即貴,也是要費心費腦子的事兒,要是不休息好,到時候出糗才真的會名揚京都呢。”
在謝清嵐眼裡,自己阿孃是事到臨頭更加緊張小心,以前她也這樣,不過最近她卻不想再憋著自己了,既然已經確定能入宮,那做什麼都無所謂了。她往自己屋裡走,順路隨意擺弄了一下門口的海棠樹,剛走到門口卻突然想起什麼,裝作漫不經心地往一株樹上瞥了一眼,進門伸手招來碧桃,說:“門口怎麼多了一個粉紅色的荷包?”
碧桃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口,探出頭看了一眼,見沒人在,才去取了荷包進來,無語地說:“也不知道是誰,荷包還如此鮮豔,生怕咱們看不到似的。”
關好門站在旁邊的綠晶也笑,她現在已經得到了謝清嵐和碧桃的信任,說話也放鬆隨意起來:“要真有仔細人到咱們門口賞景,也許還大姑娘這裡是賣荷包的呢。”
謝清嵐嗔怒的瞪了一眼兩個人,從碧桃手裡接過新來的荷包。
竟然又是被縫了個死扣!
謝清嵐立馬想到了自家妹子,但很快便排除了謝清岫。首先這個荷包上沒有謝清岫的標記,另外她也從沒見過阿岫用這樣的荷包。最重要的是,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她特地讓碧桃檢查了一下門口的荷包,並沒發現與以往有任何不同,而她出門後是去了王老夫人那裡,阿岫和香雪也在那!阿岫如果有什麼事想和她說,也不用這麼麻煩,也不可能在兩個人都請安時派人到她門口系荷包啊。就算阿岫會送荷包來,碧桃也還是在漪瀾居附近轉悠的,如果是阿岫的人,碧桃肯定認識,而碧桃現在對此一無所知,便能推測,並不是阿岫的人送來的荷包。
謝清嵐摸著手上的荷包,連上流圈子中都少見的上等緞子,精美華麗的暗紋繡花,亂七八糟縫成一團的死扣,她突然有了一個推測。
待碧桃終於開啟了荷包從中取出紙條後,謝清嵐展開小紙條一看。
“阿嵐,我收到你的請帖啦!明天我可能會晚點去,你別在意,先和不過我一定會到的,等我哦!——寧慧”
一如紙條主人的皇兄,下面畫了一張大大的笑臉。
謝清嵐不禁一樂,伸手從背後的書架上拿出《慧心雜記》,將紙張小心翼翼的捋平後,放到書裡,想了想,畢竟這張紙留有靜怡郡主的姓名,還是放的更小心點好,便起身從書架最角落翻出一本《閒花辭曲》,把靜怡郡主的來信小心翼翼地夾在最後。
☆、第40章 賞菊宴(1)
第二日,謝清嵐同謝清岫一如往日,在各自的庭院早早用完點心後,到趙氏那裡請安。
趙氏已經從丫鬟那裡聽到了昨日發生的事情,看向謝清嵐的眼神略微有些複雜,向謝清嵐和謝清岫仔細叮囑了一番,在姐妹倆就要轉身離去的時候,突然喚了一聲“阿嵐。”
謝清嵐轉過身,疑惑地等待趙氏說話。
過了半響,趙氏嘆了口氣,揮手說:“你們走吧,多小心一些。”
謝清嵐輕輕一笑:“您放心,再說了,一會兒大嫂子和二嫂子也來,我若有些事情不清楚,多向嫂子們詢問,肯定不會有錯的。”
待一群人走後,趙氏的貼身丫鬟畫眉問道:“夫人,您怎麼不告訴兩位姑娘,老夫人還想讓那位參加賞菊宴的事情。”
趙氏道:“告訴又如何,不告訴又如何呢?”
畫眉微微皺眉,雖然無論說不說出來,大姑娘肯定都不會應允碧兒姑娘作為謝家的親戚參加賞菊宴,但老夫人既然有要求了,那就同大姑娘說一聲,也算提醒一下,不是更好?這樣老夫人問起來,夫人也可以毫不猶豫的坦然回答已經說了。
趙氏朝自己的心腹看去,她看得出來畫眉沒有懂得她不說的意思,微微笑了一下,站起來朝後面走去。
對於明白人,從來都不會因為敵人伺機的舉動或者暫時的安靜而有所鬆懈,也從來不需要人提起一個一直記得令人不快的事情。而阿嵐一直很明白。
明白到,趙氏已經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