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總歸是想幫你的吧?連姨母都無話可講,哪裡還有什麼辦法?哪裡還有什麼希望?
當然,也有可能靖國公府家真的有辦法,別忘了,人家可是世家,人家可是世代手握兵權,可是人家幹嘛要為了你去搭上前程?把你按照皇帝的意思送到後宮,一個是明瞭人家的忠心,再一個,你進宮了得了寵,靖國公府不是更厲害了嗎?
除非皇帝開口,誰又敢放你一條生路,誰又能放你一條生路?
進宮吧,沒有什麼辦法,進宮吧…
那道同自己無二的聲音漸漸飄遠消失,帶走了謝清嵐眼中僅剩的火花。
最後,謝清嵐依舊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冰涼地看了螅��謊郟�繽�且丫��兜納�簦�氯崛蠢淠�廝擔骸拔頤皇攏�碭紓�闋甙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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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當然不會如此魯莽的同意,但面前的青衣女孩兒一改往日的溫柔,目光中的執拗和冷漠的口氣令趙氏心中頗為愧疚,最終只好妥協退了一步說道:“你要去也行,偷偷去,府裡的暗衛遠遠跟著,別做出格的事,好不好?”
謝清嵐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
碧桃則對此憂心忡忡,在為謝清嵐準備男款衣衫時不由攥緊了手,說道:“主子,您帶碧桃去吧,碧桃幫您提點東西。”
謝清嵐換好衣裳後,拿手中的紙扇拍了拍碧桃的肩膀,坐在她面前讓她為自己上妝,略微改變些許容貌,笑說:“本公子有手有腳,有那心思買,自然也能提回來,你就老老實實在家裡替本公子看家護院吧。”
碧桃狠狠一跺腳,佯怒地衝綠晶說道:“你瞧主子把咱倆當成什麼了,還看家護院?”
綠晶抿嘴笑,也不接話。
謝清嵐的唇角並沒因為這句玩笑而勾勒出一絲笑意,她掃了一眼綠晶,目光頗為冷淡,但什麼也沒說,“譁——”的一聲,展開紙扇,一搖一擺地走出了漪瀾居。
依舊是熱熱鬧鬧的京都南區,攤販們叫嚷著,剛剛出爐的吃食兒散發出陣陣香味和白霧,來往的行人你擁著我,我擠著你,熙熙攘攘,絡繹不絕。
謝清嵐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好似把在謝府裡受的那些天的折磨一併擠出了身體,又重重地吸了一口氣,感受瀰漫在空中的各種氣味,好似這樣便能真正的融入城南區,融入這平凡卻令謝清嵐嚮往的生活中。
不像之前和碧桃一起偷溜出來的那次,謝清嵐幾乎走到每一個攤位上都停上兩步,從荷包裡拿出小銅板換回那些看起來太過普通平凡的物件,或是裝到了謝清嵐的肚子裡,或是拎在手上,東西太多拿不了時,謝清嵐就到隱蔽處揮揮手,便有一個謝府聘請的暗衛冒出來,接過她手上的東西。
直到謝清嵐逛到了迎客樓面前。
曾經爹爹,阿孃和她也是來過這裡的,那時候的爹爹雖然因為娶了王氏而時常鬱悶,但同她和阿孃在一起時卻從來都笑得春風得意。錦兒說過,老爺一笑啊,就好像他中舉時一樣,讓小姐迷得不行。忘記了當時是什麼節日,爹爹特地提前在這迎客樓包了個雅座,一家三口欣賞在天空中綻放的絢爛煙火,她高興的叫喊,指著那些璀璨夢幻的煙花說要摘下來送給爹爹,送給阿孃。阿孃笑著依偎在爹爹懷裡,而爹爹則興奮地捧著酒碗大口大口喝酒。
她突然就明白了,之前阿孃說過的話,明白了姨母對阿孃的原諒,理解了阿孃之前的阻攔。
然而,明白瞭如何,理解了如何?
一切已經來不及了,她被綁在謝家的戰船上,隨波而起,隨波而落。
“哎哎,這位公子你不進來別擋著門啊,我們店還要做生意呢。”
謝清嵐回過神,衝店小二微微一笑,說:“給我準備個雅間。”
店小二立馬說:“雅間沒了,不過靠窗的雅座倒有一個,可以給您隔出來個小間,您看行嗎?”
本來只是興之所起,聽到小二週到的安排,反而變成意外之喜了,謝清嵐點點頭,立刻跨步走進了酒樓。
近十年不曾來過,迎客居內部的裝飾更加的精美華麗起來,不過,應該很快又會變得樸素起來吧,表哥曾經對她說過,當今皇上並不喜歡鋪張華麗的格調。
謝清嵐苦笑的搖搖頭,怎麼又想起來家裡的那檔子事兒了,明明出來是想忘記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