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好久,才頓住腳步,一回頭,他還在燈光的那頭。
微笑,揮手。
絃歌紅著臉走進大廳,大廳裡燈火通明,走進一看,蕭阿姨抱著胸,點著一根菸,神情凝重地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茶几前的菸灰缸裡堆積了很多菸頭。
蕭阿姨抽菸,但絕對不是煙槍。
“阿姨,怎麼這麼晚還沒有休息。”
“坐吧。”蕭嵐姬沒看絃歌,只抬了抬下巴,絃歌落座,她開口問道,“爆出宋家醜聞,到底是你的意思還是宮佑宇的意思?”
絃歌沉默良久,才平靜地說道,“我只想給我母親一個交代。”
“可你母親已經過世那麼久,你為什麼就是不能放下過去?”蕭嵐姬熄滅菸頭,頗有些激動地說,“他畢竟是你父親,你毀掉百川,就相當於要了他的命。”
絃歌知道蕭阿姨不僅同母親是閨蜜,同父親一樣也是至親好友。她的顧慮,絃歌懂。
“當他決定婚內出軌的時候,也相當於要了我母親的命。”絃歌說。
“可你母親的確是死於意外,要不是你當時…”
此後的話,蕭嵐姬嘎然而止,她下意識地咬住了嘴唇,眼神也不再注視絃歌,只尷尬地轉向其他地方。
絃歌也吃了一驚,卻不再辯駁。
好久,才緩緩說道,“阿姨你放心,我只想拿回我母親應有的東西,不會對他怎麼樣。”
說完便起身。
快上樓梯的時候,身後的蕭嵐姬才淡淡地說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已經沒有意義了,絃歌笑了笑,說,“沒關係。”
第二天一早,絃歌帶可頌下樓用餐,還沒到餐廳,就聽到餐廳裡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音,是聞慧書的。絃歌下意識地想將可頌送回房間,蕭嵐姬卻喊了一聲,“下來了,過來吃早飯吧。”
絃歌沒說什麼,只拍了拍絃歌腦袋,微微一笑。
“宋夫人來得可真早,用過早點了嗎?”絃歌落座,笑著說。
聞慧書不回答,只看了看絃歌身邊的可頌,和藹可親地說,“可頌長得可真可愛,這麼多年,姐姐不再,你費心了。”
姐姐一詞,讓絃歌將手中的刀叉放回白色餐盤。
發出極不禮貌地清脆的響聲。
蕭嵐姬喝著咖啡,不經意地看了絃歌一眼,沒有說話。
管家從門外走了過來,將早晨的報紙遞到了蕭嵐姬面前,蕭嵐姬粗粗地看了一眼,眉頭緊蹙,臉色越發難看。
“公司現在還好吧。”她問的是聞慧書。
聞慧書搖頭,“從昨晚開始,公司都要鬧翻天了,遠基在公司過夜,到現在還沒有回家。”
絃歌冷笑了一聲,“那宋夫人現在不是應該去宋氏慰問嗎?”
“你…”
聞慧書氣急,卻還是壓下了心頭那團火氣,“遠基說,這次有關百川的的新聞像是有人在背後操縱,也不知道遠基這是得罪了誰,到處惡意散播這些謠言。”
她的眼神始終盯著絃歌。
“開門做生意,難免會有競爭對手。宋夫人沒有打理過生意,不瞭解也是正常的,只要百川做得正正當當的生意,清清白白的經營,那宋夫人說的,這些捕風捉影的謠言,自然不用放在心上。”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沒有人希望名聲被抹黑。”聞慧書說。
“說的也是。”絃歌笑笑,認真建議道,“那不如您去找幾個穩妥些的律師,把這些個抹黑宋氏的媒體報紙統統告上法庭,還百川一個清白可好,說起律師,蕭阿姨認識不少,說不定可以給你介紹幾個。”
絃歌看向蕭嵐姬,蕭嵐姬別有深意地回看了她一眼。
又轉向聞慧書,“絃歌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目前當務之急,就是堵住悠悠之口,有什麼需要幫忙地,儘管開口。”
聞慧書沒開口便碰了軟釘子,一口火氣提到胸口,沒過多久,飯也沒吃,便離開了。
離開前,還不忘朝絃歌扔下一句可笑的話,“你自己也是已為人母,難道就不能體諒一下你父親含辛茹苦將你養大?”
絃歌切了一塊三明治,從容淡定,“慢走不送。”
聞慧書咬唇離去,蕭嵐姬嘆了口氣,“你又何苦咄咄逼人,他畢竟是你父親。”
這是絃歌第二次,從蕭阿姨嘴裡聽到這句話。
絃歌抬頭,笑著說,“阿姨你難道已經忘了,宋家族譜上,已經沒有我的名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