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立正確的自我認同感是一個艱難的過程,當然第一步首先要意識到自己缺乏這一點。
☆、第十六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從真理和千紗的店裡出來時,我又瞧見了那個疑似三井的男人。
他戴著口罩,還穿著醫院的病號服,靠在一面畫滿暴力塗鴉的牆下,和三五個混子不知在閒聊著什麼。
其實,我時常覺得自己看這個世界就像透著一層隔膜。來自漫畫的生活,和一個恨不能封閉的自我,糾結成一顆充滿恐懼和渴望自救的心靈。
我從來不強大,反而內心怯懦又可憐。
就像現在看見馬路對面的那個三井,我心裡一邊竊竊私語說“你別看那個男人現在可憐得逃避現實,可將來的他總是會站起來,再一次走向強大”;可是又有另一個聲音總是忍不住慫恿著“還不趁著你現在能看到未來,現在走過去和他說些什麼,穿越而來的優勢你都忘了嗎?”
前者是因為我每次看見能夠抗擊命運的強者,都會不自覺地豔羨。後者則是過去看過的穿越小說中的女主,總是在誘惑著我,也想去插手這些主角的生活,彷彿是穿越的最大意義。
好在,這些糾結都只存在在我的心裡,別人看見我,也只能看見一個染了一頭張揚紅髮神色傲氣的女孩而已。
也許是我直視了太久,對面的幾個男人也瞧見了我。其中一個混混兒叼著煙,咧著嘴,也許當我是什麼墮落少女,伸著手向我勾籠著,示意我過去。
我失笑,向他們揮了揮手,還是沒有過去,而是走上了回家的路。
一個抑鬱症患者,拯救不了另一個心理失衡的笨蛋。、
如果穿越一場,到底要改變哪一個人的命運,我的時間和精力也都只交付給了那一個紅髮櫻木了。
……
晚上吃完飯,花道也不知道從哪裡淘來一堆花裡胡哨的雜誌,拉著我陪他胡鬧。
“從這裡面挑出來赤木隊長喜歡的女人?”我用兩隻手指提溜起來一本一看就是少兒不宜的雜誌來。“花道,你就不能自己搞嗎?我可是青春美少女啊,怎麼能陪你翻這種齷蹉雜誌!”我總覺得對面這個少年平時沒少對著這些雜誌打飛機,簡直無法直視好嗎!
頭也不抬奮鬥在雜誌堆裡的花道只是特別沒誠意的道:“拜託拜託!櫻子你只管照著大猩猩能喜歡的眼光挑就行了。”
也不知道是誰給他出的餿主意,讓花道這傢伙打算明天給赤木剛憲送一堆香蕉加“美女”照片,以此賄賂隊長放他入籃球隊。哦不,很可能是別人認真出的點子,也被他擰到了這種奇怪的方向吧。
我看著他淨挑著那半裸的剪,忍不住又氣又笑,劈手奪過來說:“行了行了,有這時間你還是去看一會兒錄影吧,我給你弄。”
三兩下把花道趕去電視前。我則耐下性子把被他剪得七零八落的女憂照片重新歸攏起來。
在身後喧囂的籃球比賽的聲音裡,我卻幹著剪美女照片的活計。這一棟老宅裡,只有我和他,竟像是兩個小兩口在一起的樣子。雖然手裡在做著奇怪的事,我卻也在這種二人世界的感覺裡熏熏然不知南北西東。
用什麼辦法幫助花道更好的發揮自己的籃球天分?面對這個問題,我只是選擇了最簡單的方式——
給他看最好看的籃球。
因為我所在出版社的社長是個NBA迷,家裡存了很多日本轉播的NBA錄影,經典賽事一應俱全不說,評論音軌也很精彩。歐美籃球的對抗強度和賽場的喧囂熱鬧,都讓花道大開眼界。估計男孩子都是這樣,看見汗水橫飛就腎上腺素飆升,只是一場比賽看下來,花道就很有些入迷。
可能也是這樣,他想入籃球社的念頭也更深了。
與他正相反,昨天和真理、千紗聊完了之後,我卻沒那麼想入社了。
“櫻子!這個犯規到底是什麼回事?解說說是什麼翻手?”
正想到這裡,花道突然扭頭大聲問我。
我忙掏出《國際籃球比賽規則》來,膝行過去幫他檢視。
“哦這個啊!你看8號的手,這一下屬於非法運球。”我仔細看了錄影裡他疑惑的地方,解釋說,“籃球有一些規則很有意思,比如這裡,規定運球的時候不可以用手腕託球。”
我翻著手腕給他比劃道:“手持球運球時,手掌心不可以超過垂直面,換句話說,手心不可以朝上翻超過90度。否則就會被吹翻手犯規。”
他跟著我比劃,露出懵懂的神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