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退出去,右側迅速的滑過一個黑團團的影子,有細細的風滑過耳尖,揚起肩上的髮絲,只眨眼功夫,他便被人扼住了喉嚨,落進一個並不寬厚的胸膛裡。
☆、陌上
纖塵陌上,粒粒飛揚的是縷縷金光之下的塵埃,糾葛在某個晦暗的角落,金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神殿偏側的小門內,祁旦緦被人緊緊扼住喉嚨,動彈不得。
祁旦緦伸手抓著身後之人的衣衫,一手費力扳著他掐著他脖子的手,那人力氣大的驚人,鼻中噴出很粗的氣息,撒在祁旦緦的後頸,祁旦緦直覺的那氣息灼熱的溫度,卻躲避不得。
焦急又惱怒的抬起腳奮力往後踢了一腳,那人痛苦的悶哼了一聲,手卻沒松,只是力氣小了些許,祁旦緦趁機扭著胳膊翻身一轉,掙脫了那人的禁錮。
“你是何人?為何要抓我?”祁旦緦迅速的退開幾步,遠離那避在暗處的黑影,祁旦緦一邊問話,一邊挪向門邊,想要趁機跑出去。
祁旦緦秉著氣息緊盯著那抹黑影,有暗光閃過,他心中一驚,那人竟還持著刀劍,不過,想到他方才抓到自己並未痛下殺手,祁旦緦便稍稍鬆了口氣,此番看來他的目的並不在殺人。
那黑影持著劍挪到離小門很近處,祁旦緦躲在裡面,並不敢異動,平了平氣息,祁旦緦緩緩的開口:“你可是需要幫助?我可以幫你。”
那人粗喘的聲音越發的大,聽到祁旦緦的話,片刻低吼道:“你休要騙我!哼!你想跑出去叫人將我拿了?妄想!”
祁旦緦愣了愣,這人的聲音清澈乾淨,其中夾雜著一絲痛苦的低音,儘管他在盡力掩飾,還是被祁旦緦聽出其中的異樣,這分明是個年歲並不大的少年。
“你且放心,若你真的落難,我會幫你,你可是受了傷?”祁旦緦心中一軟,這個少年就像一隻面對絕境的小獸,暴躁而不安。
“我為何要信你?”那少年分明不信祁旦緦的話,用嘲弄的語氣問道。
這個,祁旦緦並拿不出可以讓他信服自己的緣由,畢竟,他們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遽然,半掩著的小木門被人從外面踢開,以很悲劇的姿態撞向一側牆壁,發出一聲悶響,晦暗的光線之中幾個看不清面目之人倏然闖入門內,以暴烈殺伐的氣勢舉劍刺向那少年;那持劍少年暴喝一聲與他們糾纏廝打在一起,身形交錯,刀光劍影,祁旦緦迅速退到安全的角落,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真實上演的血腥廝殺。
那少年被迫出了小屋,金色的光撒在他的臉上,祁旦緦看清了那張清俊的臉,濃密的眉緊皺在一起,嘴角緊緊的咬著,白淨的有些稚氣的臉上沾著鮮紅的血滴;畢竟寡不敵眾,少年很快被逼在一個角落裡,氣力不足,身上多處被刺傷。
神殿前,檀香爐內青煙嫋嫋,“嘟嘟”的木魚聲沉澱了塵世的浮華喧囂,香客稀稀落落的上香祈福。神殿後,卻是冰寒的劍光和劍身摩擦的聲響,尖銳的,刺耳的,聽得祁旦緦膽顫心寒。
繁華的表象下總是落寞的真相,人所求的安穩,原是心靈上的寄託,本就是虛無,本就是飄渺。
面對這樣的事,儘管知曉自己無能為力,卻依然不能袖手旁觀。
祁旦緦也不知自己到底能做些甚麼,很著急的便衝了出去,看這些凶煞的人也是聽不進他的話,扭頭四下看了看,在一個落滿灰塵的桌案上執起一個銅質香爐便扔了過去,真好砸在一個腦殼上,那被襲之人被突襲驚怒的圓瞪著眼扭頭看祁旦緦。
祁旦緦生生的被那人充滿戾氣的眼神給嚇得顫了一下,不待他有更多情緒,那蒙面之人瞬間便出現在眼前,手裡舉著劍刺過來,祁旦緦腳下一動,那劍刃便劃破他的臉頰刺在了他身後的牆壁之上。
祁旦緦心中驚駭,從不曾想過光天化日之下,在佛祖面前竟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待那蒙面人再次刺過來之時,祁旦緦已無法逃脫,他一介書生怎比得過那滿身武藝之人?
只聽得一聲“嘖!”那名少年已經持劍擋在了他身前,他滿身血腥之氣,臉色卻便的青紫腫脹,聲音卻依舊暴躁不耐,一邊應付蒙面人,一邊糾責與祁旦緦:“誰讓你管閒事!拖累了我!”
祁旦緦默然,他倒是不知該說些甚麼。
少年突然噴出一口鮮血,那幾個蒙面人相互看了眼,說道:“他已經不行了,速戰速決!”
進攻越發的猛烈,祁旦緦心中著急,眼看著少年被刺了一劍又一劍,雖沒傷到要害,卻悽慘的厲害,少年眼底逐漸渾濁,失去了原本的光亮,劍也揮的雜亂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