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自覺無趣,三三兩兩的散了。
一個藍衫公子走過去,將那張被腳碾的字跡模糊的紙籤拾起,輕輕的吹去上面的碎沫,一隻手摩挲著,輕輕嘆了一口氣。
御書房內。
脂顏處理完了朝堂奏章,正準備出去活動,皇后笑盈盈的走進來,與剛才在儲秀宮簡直判若兩人。
“脂顏——”在無人的時候,他對脂顏的稱呼沒變。
“哦,是你呀——一大早來找我,什麼事啊?”說起皇后與脂顏的感情,那自然是甜蜜蜜,可是,脂顏總覺得他太有些——怎麼說,就是緊張她緊張的有點過了,幾乎讓脂顏覺得**中到處都是他的影子。
“你累不累?我幫你捶捶——”假面乖巧的要命。
脂顏伸了伸胳膊,朝他丟擲一個懶洋洋的表情,“你倒省心,累的我擔下這些麻煩。算了,給你機會表現——”
說著,她很隨意的歪在椅子上,指了指自己的左肩。
假面一邊捶著,一邊和脂顏說話。
“我剛才去儲秀宮了——”
“恩。”微閉上眼,回應了一聲。
“我覺得,那些儲秀宮的秀子,如果你沒有中意的人,就都放出去吧?”試探性的語氣,沒說他看見那個書籤的事情。
“儲秀宮?”脂顏皺眉,腦子裡突然想起一個人來,這兩天看見她的奏摺才想起,竟然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還有,似乎昨天在書桌上看見了一張特別雅緻的書籤,上邊還用硃筆畫了一枝紅梅,想來能做出如此雅緻的書籤的人也必是玲瓏之心,感覺上很像一個人。
剛才在批奏這些奏摺前,想再看看那書籤上的梅,結果——
本來放在《春秋》裡的那張書籤居然找不著了。
她微微動了動,有些瞭然。
“按照祖制,一旦秀子進宮,便終身不得出去,生死都是皇家的人。如今,若要放走他們,怕是朝上也通不過。況且,當初為了選這些秀子也大費了周折的,他們各人也並無過錯,如何放?”
“脂顏登基以來,做了多少祖制上沒有的事情,便是我將皇位讓給你,祖制上不是也沒有嗎?”聽得出脂顏話裡的意思,明明就是不願意把這些秀子譴走,他就不相信脂顏對付不了那幾個難纏的大臣。
脂顏聽他這麼說,心裡也有些不高興了,那話是什麼意思嘛——
又不是自己非要做皇位的,明明就是他非要拉著她坐上去,到如今怎麼反倒成了像是他施捨她的一樣……
心裡不高興,臉上就不那麼痛快了。用手擋住假面還在輕捶著的胳膊,站起來,推開椅子。“你既然說起儲秀宮,我正要去一趟,不如你跟我去看看!”
說著,吩咐了宮裡的執事,要偕同皇后往儲秀宮。
蟬皇后顯然沒想到,脂顏不但沒同意他的提議,還要往儲秀宮去看看。
這——他心裡忐忑起來。
倆人一路各自都彆扭著,自然一句話也沒有了。
跪倒在殿前接駕的秀子們詫異起來,這次怎麼帝后一起來了?!
有人很有眼色的看出皇上今天來是有事情,大約一時半會不會走,也許是和皇后早上那一出有關係。
女侍從搬了椅子,脂顏坐在大殿中間,臉上帶著倦色。
“昨兒我在書房發現了一張畫著紅梅的書籤,心裡納罕不知出自誰的手裡?大約一早皇后跟你們說過此事了,是誰的站出來吧——”一向都是隨和的語氣,並不似早上皇后的那種威脅式的盤問。
可是,因為眾人都猜測不出帝后二人的心思,也更無人敢在皇后面前公然挑釁,因此還是沒人出聲。
“顏文還——是你吧?”脂顏忽然點出一個人名。
人群中的藍衫一愣,繼而趕緊站出來跪倒。“陛下,正是文還班門弄斧。”
見自己果然猜對了,脂顏笑起來,“早該知道是你,不過昨日看時沒太在意,今日看了成愛卿的奏章才大悟。你那簽上的情詩可不是對著我寫的呦?”
顏文還面頰湧起一陣紅潮,沒想到被女皇當眾說破了。看來,雪兒說的沒錯,陛下確實是知道他們的事情。
“罷了,一時雜亂事情多,倒把當時答應雪兒的事情給忘了,你起來吧!”
顏文還站起身,輕飄飄的掃了皇后一眼,似乎在說:不知道的事情就不要胡亂發難!
“換花草,麋鹿角,南閱閣,北還少!我可沒忘當初成雪兒說到你這個寶貝時的那種自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