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的去勢極猛,許慧動作再快,終比不上他此劍餘勢。
她只來得及將劉彥的小身體向旁邊託了託,長劍已然到了眼前,只聽“嗤”地一聲輕響,劍鋒劃過劉彥柔嫩的小手,瞬間便削下了三根手指。
“哇——”嬰兒淒厲的哭嚎聲猛然刺破了殿宇。
許慧她一把摟住了劉彥。
孩子活過來了。
許慧眼中迸出眼淚,臉上卻掛著一絲欣慰的笑意。
她的孩子活過來了,這就好。
她顫著雙手緊緊抱起劉彥,陳太后一把拉起她避在了臥榻之後。
劉競被眼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他瞠目望著倒下的契汗侍衛,半晌未曾回神。
此時,一個兵衛連滾帶爬了撲進了寢殿,大聲稟道:“英王,是英王!英王攻進來了。”
劉競的眼中陡然生出一絲戾氣。
他已經瞧見劉彥斷了三指。這位皇三子此生再也不可能坐上皇位了。
“哈哈哈,來得好。”劉競眼角微眯,心懷大暢,“吾還正愁不能一擊盡斃呢,他自己送上門來,恰好可讓吾送他一程。”
他話音未落,殿門外已經傳來了隆隆馬蹄之聲。
第559章
劉競跨出殿門,卻見歲羽殿外的空地上,不知何時已整齊地排列了三個長槍方陣。方陣正中一騎黑馬,馬上之人玄甲銀冠,俊朗偉健,正是英王劉筠。
此刻,劉筠身旁奔出一員驍將,胯下赤兔寶馬、手執方天畫戟,氣勢有若山嶽。再看此人眉淡目凝,面上生著幾粒麻子,卻是劉筠身邊第一高手何靖邊。
只見何靖邊單手執戟,躍馬至兩軍陣前,戟上挑著一顆人頭,高聲喝道:“爾等看好了,此乃契汗賊子。”
這一聲大吼直如春雷滾滾,力透耳鼓,竟叫人耳中“嗡嗡”作響。
眾人再度看去,卻見那顆人頭髡頂披髮、高鼻深目,大睜的眼睛還是金黃色的,一望而知乃是契汗人。
劉競眼中立時戾氣大盛。
“大膽逆賊,滿口胡言。”金阿大立時高聲反駁,“不知從哪裡找來的契汗人頭,膽敢以此辱忠王,居心何在?”
他的聲音遠不如何靖邊那般有力,聽在人耳中模糊難辨。
“忠王劉競,勾結契汗。謀逆叛國,論罪當誅!”
一陣整齊的歌聲驀地破陣而出,自劉筠陣中傳入劉競方陣營。
這歌聲亦如雷聲,嘹亮震耳,竟似有若實質一般,令劉競這邊的千餘兵士起了一陣騷動。
劉競的手心有些汗溼了。
他沒想到一向閒散的劉筠,竟然仍有這般實力。
然而,此時情景他已再無退路。不過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他提起長劍,直指前方,陰冷的眸中再次閃過嗜血的/興/奮。
便在此時,他的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騷動,隨後便響起了一片慘叫聲。
劉競悚然回首,一瞬間面色發白。
不知何時,空地之上竟又多出了一哨人馬,當先的紅色大旗上繡著一隻威風凜凜的金睛黑虎。青赤綠白黑五色軍旗在夜雨中招展不息。
劉競的瞳孔縮了起來。
五軍營!
定西伯陸機竟也帶著五軍營殺入了皇宮!
劉競的後背瞬間汗溼。
就在這一刻,變故陡然又生。
劉競身邊的一個兵士忽然倒伏在地,口中“嗚嗚”怪叫。渾身抽搐、口吐白沫。兩眼反/插/上去,眨眼間便昏死了過去。
隨著此人倒下,那些兵士如同被颶風颳倒一般,一個接一個倒在了地上。一時間歲羽殿前如同鬼域。森森陰氣撲面而來。魑魅魍魎發出“嗚嗚”哀鳴之聲,直叫人心膽俱裂。
劉競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他厲聲喝問,身旁的那十幾個高手此時卻也是個個面露異色。有幾人更是搖搖欲墜。
魏霜伏在樑上,清冷的眸中殺意微凝。
從姜姒那裡偷來的兩瓶藥,盡數皆在歃盟酒中。
這些兵士當時喝下的,乃是與“齎劍煞”極為相似的藥酒。在承明殿時藥/性/便已發作了,所以這些兵士才會兇/性/大漲、極度/亢/奮。
而此刻藥效漸失,接下來的症狀便是口吐白沫、渾身抽搐。凡喝過藥酒者,都難逃倒地昏迷的命運。
如此變故,不止劉競,劉筠與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