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啊,她算計了三郎最疼愛的嫡親女兒,三郎自然不會輕易原諒了她去。
鄭氏臉上的笑容中漸漸多了一絲悽苦。然而很快地,這悽苦便為更濃的怨恨所取代。
不過就是禁足一月罷了,她熬得住。
她既能將長房與二房玩弄於股掌之間,便也能將那個賤丫頭手裡的東西奪過來。
想到這裡,鄭氏的心中又浮起了一絲快意。
二房死了孩子、夫妻離心;長房的大爺傅琛搞上了親爹的房裡人,馥雪還懷上了孩子,最後揹著魘勝的黑鍋死去。
這種種事情,真是大快人心。
鄭氏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她的兩個好嫂嫂一定以為,她們已經將府裡的人全都握於掌中了。她們從來沒有想過,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裡,那些被踩下去的踏腳石,其實也是不容小覷的。
比如,失意的秀雲,再如,被貶的賈媽媽。
馥雪與傅琛有染的事情,還是賈媽媽露給鄭氏的。當年,賈媽媽從榮萱堂一路被貶至茶房,張氏可是功不可沒。賈媽媽便是太記著這分“恩情”,所以才會對長房的人與事格外上心。
馥雪偷偷跑去傅琛的書房爬/床/一事,賈媽媽可是幫她遣開了不少閒雜人等呢。否則,馥雪哪能這般容易就得了手?
只不過,這些暗裡的勾當馥雪並不知道。
她還以為是自己運氣好,卻全然不知,她與傅琛所做的一切,皆落在賈媽/媽/的眼中。
可惜的是,賈媽媽人微言輕,自是不敢憑此事要挾張氏。她還想要留著條命看著張氏怎麼死呢。
於是,鄭氏適時表達的善意與友好,自然便讓賈媽媽願意以一些訊息加以回報。或者說,是賈媽媽願意假手鄭氏這位三房太太的手,去教訓教訓張氏。
鄭氏自然樂得幫忙。又不費她什麼事,不過是將這府裡的膿包挑破一兩個罷了,也好讓她那位整天一副嫻淑模樣的長嫂,好好地煩一回心,別總看著三房的熱鬧。
自然,做到這一切還少不了秀雲的幫忙。
鄭氏與之交好的理由,原不過是想多瞭解些榮萱堂的內情。卻不想這丫頭也是個心大的,她對朝雲的一腔妒恨,鄭氏既然看在了眼裡,又如何不會加以利用呢?
那些藥粉子還是鄭氏給秀雲的呢。這原是她在寧波的時候蒐羅來的,當時只想著備個萬一。沒成想傅庚身邊連個通房都沒有,倒叫鄭氏手上的東西沒了個用處,反倒便宜了秀雲這丫頭。
將馥雪繞進去也是秀雲自己的想頭。二房落了個男胎,總要有人把這事承下來。以魘勝的名目將這事丟到旁人身上最是妥切,且秀雲又是最不惹人疑的,隨便找個機會往長房多跑兩趟,此事可不就成了麼?
所以,就算範嬤嬤不在了,鄭氏也沒覺得如何。
只要這府裡有失意的人,有想要往上爬的人,她就總會有機會扳回局面的。
鄭氏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她的笑容在明暗的燭光中閃爍著,說不出的陰森可怖……
第487章
六月末時,大暑節氣才將過去,金陵城中的高門貴族便皆自消暑別莊回到了京城。
許皇后懷孕已逾四個月了。
這訊息就像是一根看不見的線,牽扯著這些達官貴人們的心,也讓許多人坐立不安。
然而,心中再是如何焦灼難耐,這明面兒上頭卻也不能表現出來。所以,這些提前回府的貴人們仍是過著悠閒富貴的日子。因為許多人是提前結束了消夏假期,自大暑過後,京中的各類花宴聚會便多了起來,倒顯得比往年熱鬧了許多。
鎮東侯府舉辦的採蓮宴,侯夫人是親口應下要參加的。
最近平南侯府一直無甚好事,侯夫人也是氣悶得狠了,想要出門散一散。
她是有年紀的人了,越發地喜歡熱鬧人多,這一回也沒論什麼親疏嫡庶,上至侯夫人下至傅璋,三個房頭的人皆被要求出席宴會,連才結束禁足不久的鄭氏也能去,更別說傅珺了。
侯夫人現在走到哪兒都帶著這個孫女兒,生怕別人不知道許皇后多年來陪伴的小姑娘,便是她們平南侯府的四丫頭。
傅珺也只能捏著鼻子應了下來。
到了採蓮宴那日,夏末的天氣卻不算很熱,陽光隱在薄薄的雲層裡,透出隱約的大好青空。傅珺趕到榮萱堂集合的時候,各房的人也都到了。
侯夫人高坐在六方扶手椅上,滿面笑容。舉目向下看了一眼,臉上便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