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及傷心處,尼娜失控的將床邊桌子上的所有東西掀翻在地,一瞬間,剛剛煎好還冒著熱氣的湯藥和一碟子冰糖燉百合全都灑了一地,流得桌子和地面到處都是,甚至因為她的力氣太大,連同桌子上的那盆紅豔欲滴的牡丹花也一下子倒了,眼看著就要滾落在地。
駱心安眼疾手快,趕忙彎腰去扶起來,結果溼了的地板格外的溼滑,她剛抱住花瓶就腳下一滑,要不是抓住桌角她差一點摔個狗吃屎。
只聽“砰”一聲巨響,整張桌子上的東西都掉了下來。
駱心安狼狽的低下頭躲過了一“劫”,抬手拍了拍胸口,剛想站起來突然感覺到手心裡一熱,她下意識的低下頭接著倏地睜大了眼睛。
她一直掛在脖子裡的那塊吸髓不知道什麼時候滑了出來,這會兒正露在外面,碰上駱心安懷裡那一株牡丹,一大片都變成了黑色。
駱心安一開始以為自己眼花了,趕忙抬手揉了揉眼睛,可是眼前的一切照舊,鮮紅的牡丹花瓣所碰到的吸髓各處全都泛著一層詭異的黑色,就像純白色的牛奶裡倒入粘稠的墨汁一樣,黑的驚心動魄,讓人看一眼就不寒而慄。
如果不是此刻親眼所見,駱心安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之前聶暻告訴她這吸髓有辟邪驗毒的功效時,她一直當成笑話隨便聽聽,根本不曾放在鍋心上,因為她不相信世界上真有這麼有靈性的東西,不過就是塊石頭,怎麼可能像化學試劑一樣隨便變色,這聽起來根本就沒有科學道理。
可此刻真的親眼所見了,她才不得不相信,這世上有許多東西根本就沒法用現代的科學去解釋。
短暫的驚愕之後,她又把視線落在了吸髓之上。
既然它現在變了顏色,說明這裡一定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可她卻不能確定到底是灑了一地的湯藥和糖水有問題,還是懷裡的紅牡丹有問題。
壓下瞳孔裡複雜的情緒,她趁尼娜發脾氣不注意的時候,快速將花瓣拿下來,吸髓就用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退去黑色的花紋,變成了一塊跟普通玉石沒有區別的掛墜。
接著她又直接把整塊吸髓包在一朵牡丹花裡,再拿出來的時候,一整塊潔白的羊脂玉已經黑的沒有半分雜色。
看來還真是這牡丹花有問題……
駱心安的瞳孔驟然一縮,聯想到尼娜這愈發嚴重的頭痛病,腦袋裡突然冒出來個不好的想法,這盆花會不會跟尼娜這久治不愈的病情有關係?
雖然她還弄明白這紅牡丹到底哪裡有問題,但吸髓是不會騙人的,把一個沾著邪祟陰毒的東西天天擺在自己床頭,哪怕沒病也得被克出病來。斤呆盡才。
“怎麼,被我說中了就這麼大反應?現在連話都不說了,別是做賊心虛了吧?”
尼娜見駱心安差點踹到,嘴角可算有了點笑容,這會兒見她一直抱著花不說話,趕緊抓住機會奚落幾句。
她本以為憑駱心安的性子一定會馬上反擊,可誰想到駱心安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落落大方的往旁邊一坐,順勢把那盆牡丹花放在了桌子上,笑著說,“我好心好意的寬慰你,還幫你撿東西,你倒是會倒打一耙,要不是看這花實在漂亮,摔了可惜,我才懶得管你。”
尼娜就是再傻子,這時候也看出駱心安的確不像是來找茬的了,一通脾氣發出來她的火氣也小了不少,但礙於抹不開面子,只是硬邦邦的冷哼一聲,沒開口搭腔。
駱心安的目光掃視整個臥室,發現從門口到床邊的位置,地板上竟然有一串很淺的薄土,甚至連摔倒的那張桌子上,原本放花盆的地方也留下了一圈泥土,一看這盆花就是剛搬進屋沒多久。
再一聯想方才進門之時與洛婉婷擦肩而過,她身後跟著的那兩個扛著扁擔一身泥土的小太監,一個念頭陡然從腦海裡閃過,駱心安壓下心頭的震驚,不動聲色的笑著問,“說起來我剛才就想問你,怎麼想著在床頭放一盆花?我以為憑你的性子應該擺個羊角馬鞭之類的東西。”
尼娜見駱心安的目光一直沒離開過這盆花,還以為她是真的喜歡,忍不住嗤笑一聲說,“別人送給我的,我瞧著好看,放在眼前有什麼不行嗎?我不像某些人,心裡喜歡可就是沒人給她送。”
“這種花只有在末春初夏的時候才開,像這個季節根本就不會有,必須得用沒有明火的溫爐一點點的烘著,才能提前一個多月盛開,用你們大晟那些窮酸書生的話說:這叫‘千金難買花盛開’,這一小盆花的價值可是比一箱鏡子還貴,某些人喜歡也無可厚非。”
這話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