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起身，耐心地等著她笑完，可她又開始大哭……他只能繼續等……

她哭得沒了力氣，抽抽噎噎，傻了似地。

他的心也平靜下來，點上蠟燭，這才又開口，“在來此的路上，嚴薇曾經對我說，每個女人都對愛情有憧憬，她也曾經傻得拿愛情當信仰，但是，緣分一事，強求不得。拓跋冽對你薄情，你一直都很清楚，你是個聰明人，也報復了他，何必想不開？”

“……你是在安慰我？”她是個聰明人，可他又說嚴薇聰明絕頂，相較之下，她還是笨得可笑。

他從懷中取出手帕，遞過去。

她不接他的手帕，不吭聲，臉上濃豔的妝糊成一團，不屑的神情也展露無~遺。

“你可以不和我回黑虎山，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如果她殺嚴薇，他絕不同意！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抿唇，搖頭，神情淡然如水，“沒什麼。”

她這才接過他的手帕，胡亂擦了擦臉，“司徒澈，你說為什麼那麼多男人對她死心塌地，而我和冽在一起十年之久，他竟然能說離開就離開？”

嚴薇的好，有太多，嚴薇的不好，也太多。如果他說嚴薇好，她定然更恨嚴薇。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嚴薇不是個好女人，所以才有那麼多男人喜歡她。嚴薇不會把男人放在第一位，她根本不相信男人。嚴薇很懶，她走在路上累了，會突然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完全不像個女人。嚴薇很壞，她貪財好色，她說她恨不能霸佔整個皇宮的寶庫，她說她喜歡楚切霆，也喜歡拓跋晗。她不懂禮數，不懂矜持，高興了會大聲笑，不高興會耍賴撒潑，像個潑婦……”提起這些，他又想起嚴薇這一路上的撒潑耍賴。她是個多姿多彩的人，而她耀眼的姿彩感染了他空寂冷漠的心，她離開了，他的心卻還是滿滿的，漲漲的，暖暖的。

藍羽皮笑肉不笑的冷諷，“你還真是瞭解她！”

“她從不遮掩自己，也從不虛偽造作，把什麼事都擺在臉上，要了解她很容易。”

“既然她這麼壞，為什麼風，初霽和切霆都喜歡她？你告訴我，為什麼拓跋晗會對她那麼痴情？”

“你喜歡花嗎？”

“為什麼這麼問？”他們說的是嚴薇，與花有什麼關係？

“花開花敗，與人無關，可人就是愛花，花怎麼會知曉人的愛恨呢？”

“……”他是在說，那群男人喜歡嚴薇，與嚴薇無關嗎？她可真是無辜呢！

“嚴薇說，拓跋冽配不上你，所以她才來搗亂。她想讓你和我在一起

，她說，我會給你幸福，可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給你幸福。”

藍羽再也無法繼續諷刺他，她對嚴薇的恨也像是被心裡什麼東西阻住了，強烈的憎恨一下子中斷。“她說對了，拓跋冽的確配不上我。”

“我要睡了，要不要跟我回黑虎山，你自己決定。”他又躺下來，閉上眼睛，眉宇間盡是疲憊之色。

“你不喜歡我，讓我留在你身邊，對你對我都不好。”

只要對嚴薇好就行了。當然，這句話他不會說出口。“我是不怎麼喜歡你，但我不會傷害你。先做朋友吧，在這個世上，你一定沒有朋友吧？”

“……朋友也能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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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妃常好孕【240】

“嚴薇也曾在我身邊睡過，只要心裡坦蕩，同床共枕這個詞，不過是一種躺在一起的形式而已。你不是和拓跋冽兩兄弟都同床共枕過了嗎？再說，你這身體我哪裡沒摸沒看？還裝什麼矜持？”

“你……”藍羽咬了咬牙，想駁斥，卻又理虧。她憤然搶過被子蓋好，背對著他閉上眼睛。

不過，一想到自己死後轉而變成嚴薇那樣的賤人就氣不打一處來。

當然，她從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就連幫助她奪回身體的楚切霆都不知，她的陽壽……早已完結，算一算，恐怕逃不過這幾日了。

她又翻身面對著司徒澈寬闊的脊背，“司徒澈，你睡著了嗎？”

“……什麼事？”

“若明日我斷了氣，請把我的屍體帶去幽冥門，把我包袱裡的信交給我爹藍宏。”

“你怎麼會斷氣？”

“因為……我和嚴薇是同一個人。就算明日不死，離死期也不遠了，冽連我最後一個心願都不答應，我著實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