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後面僕婦們的視線被擋住,徐朗變戲法一樣拿出個小荷包,裡面藏著幾枚蜜餞。
從喜堂到洞房有一段路要走,有了這幾個蜜餞充飢,琳琅總算能不捱餓了。她這會兒頭上還蒙著蓋頭,鳳冠雖華美,到底也沉重,壓著脖子痠痛不說,走路都費勁,大清早的用飯後至今水米未進,要沒這點蜜餞撐著,真是得累癱了。
不能抬頭跟徐朗說話,琳琅半靠在他的身上,右手藏在他的披風裡,往他腰上環過去。
徐朗喜出望外,不由低頭看她,入目的卻只有紅色的蓋頭。
好不容易到得洞房之中,行了幾道禮,徐朗便被拉出去陪賓客了。這會兒琳琅倒是得空,叫人都退出去,只留錦繡在旁伺候。屋裡備著不少果點,倒是能墊一墊肚子。這一日雖不必琳琅太費神,但那沉重的鳳冠壓在頭上,哪能不累?
吃了點東西,那鳳冠霞帔卻還不能卸下,錦繡取了個迎枕給她靠著,琳琅靠在那裡歇了歇,不知不覺便昏睡了過去。
醒來時已近入夜,前院裡的喧鬧聲這裡是聽不見的,許是錦繡叮囑過喜娘,洞房裡伺候的丫鬟婆子也都悄悄的侍候在外面,沒半點動靜。
琳琅眯了眯眼,小憩後精神頭好了許多,便讓錦繡叫人進來伺候。她這趟嫁過來,秦氏怕徐府的丫鬟用著不習慣,將日常用慣的錦繡、錦屏、水香、木香、書香、玉香六個丫鬟都陪了過來,另有楊媽媽幫著管事,韓媽媽幫著打理嫁妝。這會兒只有錦屏和水香、木香在身邊,徐府在這裡亦有幾個丫鬟伺候,幾個人魚貫而入,在桌上擺了簡單而精緻的飯菜。
那頭的宴席還沒結束,新娘子這裡沒挑蓋頭,能否先用飯,還得看婆家的規矩。顯然徐夫人頗為照料,這幾個丫鬟面上倒是恭敬,擺飯時半點兒聲息都無。
琳琅嫁過一次,曉得做媳婦和姑娘的不同,這時候也不發話,待擺好後就叫她們退出去,只留錦繡和水香在旁伺候。
飯菜倒是精緻可口,漸漸的外面天色暗了下去,屋裡的龍鳳燭慢慢燃燒,琳琅估摸著徐朗該回來了,便依舊整理好了鳳冠蓋頭,端坐在床內。
屋外響起深深淺淺的腳步聲,尋常徐朗走路時都是悄無聲息,這會兒聽這聲音,顯然是喝了不少。喜娘一臉笑容的陪著進來,手裡拖著金盤玉如意,徐朗倒還勉強算清醒,拿玉如意挑開蓋頭,目光落在琳琅臉上。
喜娘招了個手兒,錦繡這會兒已經將東西都打理好了,屋內的閒人便都退了出去。
屋門關上,燭火閃了一閃,琳琅垂著眼眸坐在那裡,鼻尖是徐朗身上的酒氣,卻讓人想要親近。半晌都沒有動靜,她微微抬頭看了看,就見徐朗臉上帶著醉紅,眼睛卻格外明亮。
他的習慣琳琅也曉得一些,越是喝得多,眼神就越明亮,除非真個喝得爛醉,否則只會越來越清醒。方才那腳步聲叫她以為徐朗已經沉醉,這會兒看麼……大概也就五六分的醉意吧。所以他剛才是在裝醉?
琳琅詫異的叫了聲“徐二哥”,徐朗便蹲身在她面前道:“該叫我夫君了,琳琅。”他的手指很自然的撫上琳琅的臉,白膩柔潤的觸感,嫩紅的雙唇就在眼前,他忍不住湊過去,輕輕一吻。
畢竟是新婚,琳琅有些害羞,低聲道:“鳳冠還沒除呢,壓得我頭疼。”徐朗便取下華麗的鳳冠,漸漸湊近琳琅的臉,鼻息柔軟的落在臉頰,癢癢的。
他的眼睛愈發明亮,裡面的灼熱已經無法掩藏,徐朗忽然勾唇笑了笑,一把將琳琅攬進懷裡,翻了個身,竟是抱著她直接躺在了床榻上。
天翻地覆之間琳琅一聲低呼,所幸徐朗並沒有直接將她壓在身下,只是抱在懷裡瞧著,目光片刻不離。
琳琅沒話找話,“聽剛才的動靜,還以為你喝醉了。”
“你還在等我,我怎麼能喝醉?”徐朗將她按在自己的胸口,修長的雙腿併攏,成了琳琅的坐墊。身高腿長的好處大抵就在於此,可以隨意自如的讓她貼在身上,親密無間。
窗外弦月彎彎,月光透過細沙滲漏進來,卻不及屋中鳳燭明亮。
“琳琅,我真高興。”徐朗碰著她親了親,十七歲的人已經有了成熟男子的氣息,饒是琳琅揣著個將近二十歲的心,這會兒也忍不住臉紅心跳。
不過好在琳琅現在才十二歲,有足夠的理由裝糊塗,避開某些叫人羞澀的東西,她便從徐朗身上溜下來,鑽進了被窩裡,“好睏啊,趕緊睡覺。”新娘子在新婚當夜是不許沐浴卸妝的,琳琅也忘了脫那襲華美嫁衣,儘量往被子裡縮。
徐朗那裡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