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熹郡王蕭柏也遇難,死時身上還穿著太監服。
太子也死於俞斯時刀下。
瑤光想這就是拉偏架的最高境界吧,己方毫髮無傷,對方死傷慘重。突然她的身體一僵,蕭家人所剩無幾,瑤光的心跳不可自抑的加快起來。
忽的,一聲悲鳴直至耳膜。
瑤光悚然一驚,循聲抬頭便見雙眼凹陷的老鎮國公似哭非笑的指著姜進,搖搖欲墜。
姜劭勉搶步去扶,被老鎮國公一把推開,他抖著手指了指姜進,又指了指齊國公,嘶啞道,“你們,你們……”
他這幾年身體不好,連爵位都讓給長子了,賦閒在家,可耳朵沒聾,眼睛沒瞎。如今這局面,若說姜氏沒暗地裡做些什麼不能見人的勾當,他就是死也不信。想到這裡,他望了一眼姜瑤光。
瑤光被祖父這一眼看的不甚自在,尤其是除了祖父外,旁人也都若有似無的看她。誰讓蕭璟是最大的得利者呢。
“你們乾的好事,欺君——”這些事可做不可說,齊國公跳起來打斷他大哥的話,“大哥傷心的糊塗了。”
大侄子姜進謀劃的事他是知道的,贊成的,還將自己的人脈給了他,太子既然不是個好東西,自然要另擇良主,何況還能讓姜家更上一層樓,何樂而不為呢。這些都是瞞著老鎮國公的,叫他知道了,說不得就賣了兒孫。他大哥就是個死腦筋!對他而言,太子就是正統,就是大義。
“我沒有糊塗,是你們——” 話說到一半,老鎮國公臉色霎時變得青白交加,他捂住了胸口,嘴裡發出喝喝的聲音。
“大哥!”
“父親!”
“祖父!”
在眾人驚懼的呼聲中,後仰的老鎮國公被姜劭勉接住。
姜進立時吩咐,“請府醫。”
如今最能理解老鎮國公心情的應該是武成王,武成王一夜睡到大天亮,王府外驚天動地的動靜一點都沒能打擾到他的睡眠。
一覺醒來,迎接他的就是這樣一個已經天翻地覆的新世界。
武成王坐在位置上愣了半響,一寸一寸的扭過頭看向自己面前,難掩興奮的老屬下。
“王爺息怒,事已至此,世子乃天命所歸,王爺何不順勢而為。天與不取,反受其咎;時至不行,反受其殃。”
老王爺再生氣還能殺了親孫子不成,就算不顧骨肉親情,也得考慮國祚,皇帝奄奄一息,總不能讓榮王兄終弟及,亦或者讓和皇帝一脈隔了十萬八千里的頤郡王子弟繼位。
武成王彷佛不認識般的盯著眼前這群人,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自己的人被孫子拉攏了過去,什麼時候他有了這樣的手段,又是什麼時候他起了這樣大逆不道的心思。先帝信任他,委以重任,可他的孫子利用這份做了什麼!武成王頓生悲涼。百年後,他有何顏面去見先帝。
再是悲哀,武成王也得硬撐著出來主持大局,收拾爛攤子。皇帝又陷入昏迷之中,昨夜的甦醒就像是迴光返照。
望著屍山血海的皇城內外,武成王忍不住老淚縱橫,通向龍椅的路從來都是由累累白骨堆積而成。
第146章 一百四六
哪怕有德高望重的武成王出面安撫,京城依舊人心惶惶。國不可一日無君,這從來都不是空話,哪怕這個君只是個吉祥物。可現如今,皇帝昏迷不醒,儲君死了。最有可能的新君人選是誰,大家心裡都有數,可他不在京城啊!他在西南,而不遠處的西北就是泰平長公主的嫡長子俞斯年以及四十萬大軍。
俞斯年會不會反?俞斯時會不會狙擊蕭璟?無數人考慮著種種可能改變大勢的情況。
京城與西邊相隔上千裡,便是八百里加急,訊息也要四五天才能傳到。一來一回至少也要十天。
這十天顯然是最難熬的,京城已經戒嚴,實行嚴格的宵禁。便是白天,街上的行人都明顯減少,豪門勳貴之間的宴飲聚會不約而同的被取消。
而鎮國公府開在衚衕裡的小門接待的訪客絡繹不絕。
知道姜進非真的病重,姜瑤光自然不會阻止他見客。何況她也管不得這些了,目下她最擔心的是在西南的姜劭勳和蕭璟,也不知他們那邊具體怎麼樣了,最近一次訊息還是十天前,那時候京城還歌舞昇平。
“他們應該早有準備?”姜瑤光如此安慰淑陽郡主,顯然對京城裡發生的事,蕭璟和父親是心中有數的,那麼俞斯時那裡就不可能不安排後招。
淑陽郡主沉沉一嘆,準備?泰平長公主敢對東宮、武成王府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