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有如此恢弘的氣勢。
晚宴結束,貴客們被安排入住國賓館。除了國王的住所,其餘建築皆可隨意觀瞻。俄裡翁侍奉女神左右,隨她接見各國貴族,臨走前,留給朋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暗殺任務全靠他了。
阿伽門農酒足飯飽,在宮殿間信步而走。白色巨石的建築風格,與他靈魂出竅所見的花園極為相似,可惜一直晃到太陽落坡,也沒碰上想見的那個人。夜幕降臨,正是行兇作案的好時候,他把月亮女神的袖珍弩裝上手腕,瞧了個四下無人的空檔,閃身翻入禁宮。
偌大的宮殿,只有少數幾個侍衛把守,國王如傳言中一般深居簡出。空曠的大廳,燃著幾支燭火,隨著夜風搖曳不定。伊斯塔布大開殺戒的地方,至今充斥著死亡的氣息,一個人類懵懂闖入,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聽說他們的君主是個無恥之徒,阿伽門農索性從露臺翻入寢殿,躲進了窗簾裡面。他藏身於月光不及的陰影,一雙銳利的藍眼睛,透過窗簾縫,觀察室內的動靜。
夜很深的時候,有人走了進來,他周身包裹在一件寬大的長袍裡,看不清模樣。快要睡著的殺手連忙揉搓雙眼,把月神之弩湊到臉上,瞄準目標。豆大的汗珠順著額角滑下,若不能一擊致命,死無葬身之地的將是他自己。
堂堂大國之君,沒有護衛,不瞭解他性格的,還以為是遭了軟禁。阿伽門農握□□的手佈滿汗水,畢竟是個影響世界格局的大人物,無數人的命運與這一擊聯絡到一起。某個時刻,阿伽門農也迷惑了,疲憊孤單的身影,真是屬於一個利慾薰心的傢伙嗎?
他對朋友許下了諾言,此時箭在弦上無法退轉。寢殿裡的人沒有動,他從進門開始,就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低頭沉思,彷彿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片刻之後,他忽然轉過身,對準刺客藏身的窗簾。阿伽門農的氣息早已暴露了蹤跡,國王苦苦思索的,便是如何處置雅典刺客。
他分析敵情,權衡利弊,終於得出一套完整的方案。國王的雙眼對上阿伽門農,他腕上的箭矢,正於此刻離弦而出。性命相搏,誰都不敢失去先機,這一箭完全出於戰鬥本能,卻讓他後悔了一輩子。
和傳言一樣,此人的精神力非常強勁,方圓數十米的事物全被震開,施放暗箭的男人也被念力拋到了地上。附有月亮神力的銀箭,破空而出,發箭的一瞬間,阿伽門農因為摔倒,與瞄準的角度差了分毫。就這樣,箭失仍然在空中劃出一道銀色弧線,從國王的臉上擦過。
陶製面具從頭上滑落,掉在地板上叮咚作響。主人的面頰皓如白玉,從鼻翼到耳根,裂出一道深深的傷痕。藍色的血液流了一地,他忍著痛,捂住了自己的臉。
殺手以最快的速度從地上蹦躂起來,他想到的第一件事是逃跑。還沒邁出的寶貴的第一步,就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束縛,定在了原地。
“刺客先生,自從敝國對外開放,你是我遇到的第七個,我一點也不意外。如果你想撇清與雅典娜的關係,最好留下來說明一下,否則你的私人行為會連累一干朋友。或者,破壞聯盟才是你的本意?”
他輕脆的嗓音,平靜異常,阿伽門農立刻轉過無數個念頭。無論他解不解釋,惡意就這樣□□裸的擺在面前,最多心裡舒坦一點。
“你怎麼想都可以,關鍵是要有證據,大爺喜好伸張正義,就這麼簡單。不信可以派人去查,我是個流浪漢,混入雅典娜軍不到一年,吃軍餉嘛。”
他這番話說得天經地義,大義凜然,還順帶損了國王。念力封印消失了,他鬆了口氣,自由的感覺真好。
“你比其它刺客坦誠,這是個好的開始。”
國王脾氣不錯,是個值得鬥嘴的物件。阿伽門農的好勝心被勾了起來,這時候就是拿棍子趕他,都不想走了。
“你們從天而降,沒有徵求原住居民的意見,強佔別人的土地,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說完,叉腰而立,威風凜凜。持械傷人的惡男,居然理直氣壯,一絲愧疚都沒有。兩人真正看清了對方,都愣住了。
“海盜先生,你恢復得不錯啊,轉行也很快…”
阿伽門農嚇傻了,剛看到他藍色的嘴唇,還抱了一絲“物有相似”的僥倖心理。等到他戳破自己的身份,才知滿地藍血,都是花園主人身上滴下的,他一動不動,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作為一個環遊世界的船長,各國傳聞他都聽過,屬於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他猜對了,花園主人住在雲端,可惜混淆了藍血和紅血的區別。國王只有一個,且風評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