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得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啊。”
深埋在衣服裡的頭,猛然抬了起來。
視線投向婆子,眼眸的寒光乍現。
“誰說他對我的態度惡劣了?誰說他心中再無我啊?”圓目瞪大,雙眉往上一眺,咄咄逼人的語氣,讓婆子的心猛然一顫。
“你個醃臓東西,我呸。”惱羞成怒,二夫人破口大罵。
眼下這喪女之人,當真是可怕。
“夫人,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想要解釋的婆子雙手緊握,眉宇之間盡顯焦急之色。
“你滾出去,快。”嘶吼的聲音,配上哭花了的這張扭曲的臉,讓她的戾氣更上一層樓。
不敢再次開口說話,婆子眼神慌張,蹬蹬地一溜煙就不見了。
“他心中是有我的,他心中是有我的。”可,說著說著,她就又哽咽了起來。
騙得了別人,騙得了自己嗎?
“啊……”嘴巴一張,驚神泣鬼地大叫著。
淚珠,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顆一顆滾流雙頰。
紅腫著的眼睛,佈滿血絲的眼眸,讓她看起來十分的狼狽。
起身,將衣服緊緊地貼在胸口,走向梳妝檯。
顫巍巍的手覆上臉龐,輕輕地摸著嘴唇,眉毛,鼻子,眼睛。
鏡中的人,早已不復當年的美貌。
沒了容顏,沒了女兒,她還有什麼資本和人去爭,去奪呢?
眼下如果殺了瀟薔那惡鬼,那所有的人都會將矛頭指向自己。老爺也絕對會下狠心將自己休了,那樣的話處境會比現在更加悽慘的。
無力地垂下右手,心如死灰。
“可老了要有所依啊,您得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啊。”恍惚間,這句話來回激盪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從小生活在官宦人家,這有錢能使鬼推磨,囊空寸步也難行的道理,她豈會不知?
在很早之前,她早已做好了準備。
如今,她愛了一生的男人是再也不會多看她一眼了。
她現在都能預見自己未來的生活,那就是待在這個院子裡,孤獨寂寞地老去,死去。
可,她不甘心。
死去的,終究是不能在復活;活著的,依舊是要好好地活著的。
胡亂地擦了擦眼淚,她起身,喊道:“來人,本夫人要沐浴。”
“……”無人應答。
自從她被關柴房後,司徒芊清就以相府資金緊張為由,將侍奉在她左右的丫鬟幾乎都遣散回家。如今,只留下那個婆子
“來人,來人。”氣憤憤地出來,高喊道。
不遠處,蹲坐在樹蔭下的婆子,似乎聽到了聲音,不由地打了一個寒噤。
“夫人,我在呢。”急忙忙地起身,邊喊邊跑道。
“你死哪裡去了?快過來伺候本夫人沐浴。”怒瞪著婆子,一臉不滿地問道。
婆子啞口無言,剛剛不是她叫她滾的嗎?
“還楞這幹嘛?變木頭了?要不要我將你鋸了?”一把揪過婆子的耳朵,咬牙切齒地道。
“夫人,我這就去。您先歇著,我這就去。”齜牙,婆子心中十分的不爽,但卻也無可奈何。
這二夫人再落魄,也依舊是主子啊。
作為僕人,她哪有反抗之理。
轉身,急匆匆地跑去準備沐浴一事了。
☆、第七十章
不知不覺間,離司徒靜雯死去的日期已然過了整整一個星期。夏日,竟不似之前般悶熱了。
這天,陳崆步伐穩重地朝梧桐閣走去。
梧桐樓內,香菸騰騰,煙霧濃濃。
臥在軟榻上的司徒芊清,安安靜靜地翻看著書籍。沙沙作響的聲音,清晰地落在了彩兒和紅鈺的耳中。
紅鈺和彩兒相視一笑,十分懂事地坐在椅子上,並未說話打擾正安心看書的她。
熹微的霞光,斑斑點點地照射進鏤空的窗戶。院子裡的花兒,綻放著光彩,散發出陣陣醉人的香味。
整個房間,呈現的盡是一片祥和安寧的氣息。
“叩叩。”
敲門的聲音,打破了這一寧靜。
“小姐,是我。”低沉的男生緩緩響起。
“進來。”
陳崆低頭拱手,“小姐,您要我辦的事情,我都辦好了。”
從懷中掏出幾張紙,走向前遞給司徒芊清。
放下書,如水的黑色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