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熊氏還作美夢時,碩王已經為段玉苒挑好了義父人選——內閣大學士範崇!
這範氏家族的輝煌、起落可以追溯到前兩個王朝。曾傳範氏祖先是著名大儒之徒,範氏子孫中也出過許多知名的文臣、儒士。而且範氏祖訓是,非科考中進者不得入仕!也就是說,花錢捐官、蒙蔭或推薦謀官都是不允的!想進仕途,就憑真才實學考中進士!
但好竹出歹筍的時候也是有的,範氏族中也出過不肖子孫,嫡支沒落、旁支興起!旁支沒落、嫡支再起……反反覆覆數代之後,到了範學士這一代,算是範氏嫡支再占上峰。
因為范家男子也曾尚過公主、娶過郡主,所以現在的範氏屬於清貴一列。縱然子孫有蒙蔭的名額,但范家人根本不屑!像這樣的人家,聲譽自然是好的,段玉苒如果能被範大學士收為義女,其新身份和名聲都不會令世人起疑!而且,範崇是個沒實權的文臣,也符合皇室祖訓!
說服範崇收段玉苒為義女是件不容易的事,碩王幾乎是天天下朝除了想著怎麼算計景國公,就是想著怎麼說服範大學士!
範大學士不愧是清流中的德高望重的人,面對碩王的示好、討好完全不放在心上,甚至還出言喝斥碩王“為了一個名節盡毀女子如此低三下四,枉為皇室親王”!
碩王被範大學士罵了幾次,也惱了!既然好言好語不行,那就別怪本王心黑手辣了!
清流嘛,都特別注重自己的名聲,在外給人的感覺都非常高冷出塵。但內裡卻不一定真的純潔無暇、一塵不染!誰家裡還沒幾隻蛀蟲不是?
先是範崇的一位一直名聲也不錯的堂兄在外包米分頭兒的事被捅了出來,堂兄的娘子到範府哭鬧了一場。接著,範崇一個庶出的孫子賭錢輸得差點兒連褲子也保不住,被賭坊那些凶神惡煞的保鏢堵到府門口要債!再後來,範崇的第五子與一青樓女子私定終身,相約私奔前被老鴇發現,嚷著要告官說範大學士的兒子想拐了她樓裡的姑娘!
一番折騰下來,範大學士都沒臉上朝了!只得稱病在家!一出趕一出的鬧劇正鬧得歡,突然就被人喊停,悄無聲息的都給解決了!
碩王的圓臉上頂著恭謙的笑容來探望範大學士,手裡拿著兩份身契、幾張欠條作探病之禮。
那身契一張是範大學士堂兄包|養的米分頭的身契,人已經被戲班子的老闆轉給了碩王,又被碩王發賣到南邊的班子裡去了!另一張是那青樓女子的身契,聽說還是個清倌兒,是留下給範五公子當妾,還是再發賣了,全憑範大學士作主!剩下的欠條自然是那個庶孫欠賭坊的債!
範大學士看到碩王手裡的東西,險些氣得翻白眼兒暈過去!心裡大罵碩王“死胖子”,卻還不得不為了家族名聲爬起來向碩王道謝。
碩王很體諒範大學士把臉面看得比命還重要的高潔情操,又很誠懇的講述了段玉苒經歷過的不幸,以及自己對她的喜愛,只求範大學士做個名義上的義父,以後有什麼差錯,定是不會給範氏抹黑!
範大學士無奈之下應了碩王的請求。
得到範大學士的首肯,顧衡興沖沖的派人去山莊接段玉苒進京,將人暫且安置在範府居住,待時機成熟便請皇帝賜婚!
但碩王開心過了頭,卻忘了派個人把自己的計劃提前告知段玉苒!以至於柳戰來接人時,段玉苒以為是要送她去道觀!
“我想見王爺。”段玉苒穿戴好,親自去見柳戰,對他如是說道。
柳戰面無表情,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王爺公務繁忙,無暇到山莊來見小姐。”
“你個死麵癱,怎麼和我們小姐說話呢!”碧珠就是看不慣柳戰面癱的樣子,見他直接駁斥段玉苒的話,氣得直指他的鼻子吼。
柳戰挑挑眉,斜眼看了看段玉苒身後的碧珠,又道:“王爺在京中將所有的事都已經安排好了,小姐只管放心隨屬下進京即可。”
柳戰的意思是:王爺把義父給您找好了,您只要住到範府裡等著被賜婚、當碩王妃就行了!
但段玉苒哪裡知道顧衡的計謀,所以柳戰的話更令她印證是要送她去道觀!
三老爺和三太太、段玉杭都出來了,臉上都掛著擔憂。
“妹妹,你真的要去道觀修行?這邊的琉璃窯不是幹得好好的?”段玉杭不捨地勸著妹妹。
“是啊!就這麼去了道觀,他日不知還有再見吾兒的機會……你的弟弟或妹妹連姐姐一面都見不到……苒姐兒,還是別去了!”三太太哭倒在丈夫的懷裡。
道觀?柳戰的眉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