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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辛加只覺耳邊彷彿有無數個氣球一齊炸開,他完全失了魂,一點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下意識地捂住了雙耳,腔子裡心臟跳動的聲音巨大得辛加自己都不敢聽。

“我猜對了嗎?”童以恆輕聲道。

“啊。”辛加傻呆呆道,“你輸了。”

“加加一個勁兒地盯著我看,我就在想,你要幹嘛呢。”童以恆自顧自說道,他的聲音像一根羽毛,“我想,你肯定是要我抱抱,對嗎?”

辛加忽然就好想哭,他不知道那些愛戀中的人都是怎麼想的,他只能緊緊環住童先生的脖頸,“對,童先生太聰明瞭。”

我的人生終止在這一天也沒關係,辛加亂七八糟地想著,我可以很快樂地去死了。

婚禮在一處莊園裡舉行,那所謂的望族有十足的西洋貴族派頭,偏生祖上八代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國人,到了現下,倒一個個披上假洋鬼子的皮了。這莊園的樣式整個都是照搬人家本尊的,城堡湖泊森林,甚至於圈養的小鹿小馬,都非得用英文打招呼才理睬你。

陽光明媚,一望無垠的草地彷彿蒙著一層紗似的薄霧,豪氣的主人家力求奢華,請來了一整個交響樂團,處處仙樂飄飄,衣香鬢影,政商名流齊聚,場面當真氣派。

童以恆與辛加心中謹記“高冷”這一二字箴言,目不斜視,先去恭賀主人家。新娘是出了名的離經叛道,不顧家裡的反對嫁予了一個黑人大兄弟,把自己的老爹老孃氣得活蝦一樣亂蹦。這姑娘原本還想著按丈夫家鄉的非洲土著部落習俗來辦婚禮,聽說是又要踩火炭又要吞刀子的,把個親孃嚇得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才各人讓一步,弄了個西方儀式。

現下是女方一邊身著西裝禮服,男方一邊身著土著服裝,這頭說中文那頭說鳥語,那土著語言是小語種中的小小小語種,找不著專業翻譯,只有小夫妻倆人搭起了溝通的橋樑,親家們雞同鴨講,手腳飛舞地比畫,自詡西方貴族的主人家老兩口氣得要一頭撞死在結婚蛋糕上。

男方的家鄉是原生態部落,是沒有穿衣服的規矩的,如今身處異國他鄉,要入鄉隨俗,這才拿個綢子蓋住了身上幾點。但新郎的奶奶打死也不願意,管你尋死覓活地求,她就是敞著懷,兩隻大奶直垂到肚臍眼,臉皮薄的賓客只得賀喜完畢便匆匆躲開,不敢離主人家太近。

童以恆與辛加兩人哭笑不得,但臉上仍繃得緊緊的,只怕一個忍不住笑出來叫人難堪,客套幾句後想趕緊溜,沒曾想新娘是辛加的姐姐粉,逮住了便說什麼也不讓走。

新娘帶著頭紗,身上披著部落袍子,拿一根自拍杆咔嚓咔嚓與辛加合照,完了後還對辛加又捏又摸,讓辛加狠狠感受了一把姐姐的愛。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是老少咸宜款,把那晃著大奶的新郎奶奶也引來了,好一番周旋才得以脫身,眼睛裡全是那一雙奶子的殘影,以後連奶牛都不敢直視了。

才脫虎口又入狼爪,沒走兩步又叫一群孩子堵住了,這麼些半大孩子正是叛逆的時候,明面上照父母要求老老實實學習高階典雅的古典樂器,暗地裡都偷著唱搖滾練饒舌,當下就把辛加圍將起來,個個小大人似的,七嘴八舌跟他討論起搖滾樂未來的發展趨勢。

現在的孩子早慧,獲取知識的渠道又多,理論一套一套的,辛加哪裡懂這些,但他憑自小混跡大排檔練就的一身吹水功夫,天花亂墜胡說一通,愣是把這些政治家企業家的後代給唬住了。

辛加忙得不可開交,商界人士童以恆自然也沒閒著,抓緊機會搭建關係網。人多口雜,他的舊事被有心人提起,好事者便打算以此笑話笑話他,叫童以恆丟臉。十年河東十年河西,與童以恆打過交道的都覺得他今日分外不同,高深莫測。

只因童以恆習得一招絕技,此招名為“嗯嗯確實”,是四十八式太極拳中的一式,分解動作如下,對手出招,以“嗯”接招,重複兩次,第三招以“確實”收尾,週而復始。本招式簡單易學,上手即熟,適用於各大社交場合,萬試萬靈,無懈可擊。

名媛們被這位惜字如金氣度不凡的土豪給吸引了,幾位小姐款移蓮步,包圍了童以恆,誓要將他拿下。也不知那招太極拳是否真那麼奏效,童以恆來來去去就那三句話,小姐們硬是不放他走。

辛加哄孩子哄得口乾舌燥,一口乾了手中的香檳,他腦子裡大約植入了雷達,一錯身便看見了人群當中的童先生,還有他身邊的鶯鶯燕燕。辛加把酒杯“啪”一下扣在侍者手中的托盤上,腦海自動響起賭神的bgm,周潤發似的走路帶風,氣勢洶洶直奔金主去了。

童以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