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由一名實力派與偶像派並稱的國民男神擔綱出演,十年前當辛加還是個懵懂少年時,他已是學校裡女孩子們追捧的偶像。如今十年過去了,男神愈發成熟有魅力,此刻正撩起戲服下襬,露出兩條毛腿,大喇喇坐著抽菸呢。
“第一次嘛。”男神撥出嫋嫋煙霧,眯著眼感慨道,“記得我第一次進組,也跟你差不多。”
活的!會抽菸會說話的男神!琪琪難掩激動,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但又不能撲到人家身上去大叫我愛你,於是更把辛加掐得大呼饒命。
一切準備就緒,副導喊一聲開始,男神與辛加先來了一段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而後又是一段你來追我你來追我呀,最後再來一段雪夜裡看月亮看星星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這些片段經過剪輯後將以閃回鏡頭形式出現在劇集裡。男神當真不愧是男神,演技自然不造作,而立之年飾演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一點兒不差,品行也相當好,不遮擋辛加鏡頭,毫不介意辛加偶爾的忘詞笑場,甚至指導辛加演戲,把他感動得,都要加入男神的全國粉絲後援會了。
輕鬆的先演完,接下來就上硬菜了,辛加與一群演好容易拍好那幾個所謂欺辱的鏡頭,滾得戲服凌亂髮髻鬆散,正好在臉上上一個血糊糊的特效裝,與男神的重頭對手戲開始了。
驅風油自然是不能上的,鬧著玩呢,仔細把辛加臉上的妝溶了,一時間哭不出來,便上哭戲神器眼藥水。好了,氣氛有了,道具齊全,情緒到位,工作人員全部stand by,男神卻卡殼了。
“對不起對不起。”男神連連致歉,他調整呼吸,重新就位。
悽風苦雨日月無光,小竹馬受盡折磨,全身沒一處好皮肉,囫圇話都說不了,辛加咬破血膠囊,正待嘴角溢血倒地裝死時,導演喊道,“卡!”
男神情緒仍是上不來,辛加含著一口蜂蜜加色素調成的老血,覺得自己滑稽透了,趕緊憋住笑,吐了漱乾淨口又含一顆。
“撕心裂肺!被背叛的憤怒!情人死去的痛苦!”導演嚴肅地給男神講戲,“一下子爆發!爆!行嗎?”
“行,可以。”男神堅定地點頭。
真夠複雜的,辛加聽得暗自咋舌。
“要真不行,你就想象對面那人是你爸。”編劇道,“你爸快不行了,OK?”
天崩地裂山河傾覆,冬雷震震夏雨雪,山無稜天地合,男神痛不欲生,飽含熱淚,仰天長嘯一聲,“爸——!”
“矮呀瑪呀。”男神拍拍腦瓜,急得蹦出家鄉話。全場頓了一瞬,忽然鬨堂大笑。
後來這場戲到底是拍下來了,男神原地打坐冥想,終於找回狀態,他像個大哥哥一樣,無奈而縱容地笑道,“別笑了爸,小心膠囊嚥下去。”
一天之內進組殺青一條龍搞定,琪琪比辛加更捨不得走,望著男神一步三回頭。出了片場還有娛記蹲點採訪,辛加不由得有點恍惚,對於名利心中仍帶著不確定感,彷彿是在不知深淺的水澗中行走似的不知虛實。他矯情了五分鐘,晃晃腦袋把這些有的沒的全拋開了去,這一切,不正是自己當初所求的嗎,千金難抵我樂意呀。
“你看我這樣行嗎?”童以恆坐在車裡對著後視鏡仔仔細細地整理儀容,頭髮抓了又抓,領帶解了又打。
“帥得我都走不動道了,帥哥,咱們能下車了嗎?”辛加道。
為了小松兒子的一頓滿月酒,童以恆卯足了勁,提前半個月開始收拾自己。他從前兩耳不聞窗外事,談了戀愛後也識得了為悅己者容,遂抖擻精神,好一番打扮,力求外形裝扮與戀人相配相稱,萬不能失禮於辛加的親朋好友面前。…
童先生的內心可謂是充滿了危機感,於是他不僅換了十幾年以來勞改犯一般的圓寸,留長了梳成三七分,還捨棄了那些一板一眼的西服,偷偷摸摸買了同牌子的時興休閒款,換好後往辛加面前一站,心裡頗緊張羞澀。
辛加十分捧場,捂著眼睛道帥瞎了帥瞎了,哄得童以恆恨不能飄起來,只道自己公孔雀終於有開屏的一天,卻不知道辛加眼淚在心裡流,打扮成這樣得招來多少的狂蜂浪蝶!回頭便去找大剪刀。
酒席設在市裡的老字號大酒樓,雖比不上週圍鱗次櫛比的新建國際大酒店,但自有它的雍容豪華氣派,長久以來在此處設宴都是風光的事情,凡是手頭寬裕的本地人都愛在這兒扎堆,因而常年是人來人往門庭若市。
新爸爸小松與他爹並他老丈人,三人像一座塔跟塔邊倆電線杆似的杵在大廳門口處迎賓,小松打遠處就瞧見是他的小夥伴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