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撞上了褚昭鉞的下巴。
“哎喲!”褚昭鉞託著下巴,呲牙咧嘴。
方才他正低頭出神的看著盛芳華斂眉深思的樣子,沒想到盛芳華猛然抬頭,他猝不及防,下巴與盛芳華的腦袋瞬間做了親密接觸。
“阿大,你?”盛芳華有幾分訝異,趕緊伸手去摸褚昭鉞的下巴:“撞到這裡?有沒有被劃破皮?”
她將頭髮盤在頭頂,上邊插了一隻蟲草頭的簪子,那隻蟲草頭兒是打磨過的,不刮人,可那頭的簪子卻有些尖,有時不留神,拿起來戳到手還會滲血珠子。
褚昭鉞一隻手捂著下巴,一隻手不住亂搖:“沒事,沒事!”
盛芳華見著他那窘迫模樣,吃吃一笑:“沒事就好,那我可不管你了。”
見著那淡綠色的衫子慢慢的朝屋子裡頭走了去,褚昭鉞喉頭一緊,不由自主喊了一句:“盛姑娘!”
盛芳華站定了身子,轉過頭來。
站在月華下的少年,俊美得如畫中的人物,一雙眼睛恍如燦燦星辰,一眨也不眨的望著她。
“何事?”
“我們明日便開始蓋房子罷。”褚昭鉞手捏了個拳頭,極力壓制著自己三番四次爬到嘴邊的那句話。
“好。”盛芳華莞爾一笑,就如那搖曳在風中的薔薇花,淡淡容華,可卻讓人難以移開眼睛。
看著她走到屋簷下的背影,褚昭鉞輕輕嘆息了一聲。
若是我無未婚妻,咱們便成親罷。
這是方才他真正想說的話。
可是他不能說,做人不能自私,他要考慮到盛大小姐的感受,好端端的被人退了婚,換做任何人,也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況且婚期定在七月七日,現在盛大小姐肯定是在備嫁,自己如何能開口提退婚的事情?
幫她開一塊地,給她蓋一座房子,他只能給盛姑娘做這麼多了,月白如水,褚昭鉞看著地上的那道身影,覺得惆悵又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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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高的家,此刻已經是亂成一團。
一間屋子房門反鎖,裡邊傳來拍打門板的聲響:“放我出去,我要去見盛姑娘!”
王二嬸子站在門口,聽著裡邊兒子焦躁的喊叫聲,重重的喘了一口氣。走上前去,她拍了拍門,低聲喊道:“二柱,二柱,你消停些!”
聽到她的聲音,王二柱瞬間安靜了下來,半張臉側在門上,眼睛眯著從門縫裡往外邊瞧。
他看到了一堵牆般的身子,一顆心漸漸的沉了下來:“娘,怎麼樣了?你幫我去說了沒有?祖父他們怎麼說?”
王二嬸子有幾分為難,公公婆婆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定要將劉家那姑娘給王二柱聘回來,她哪裡有說話的餘地?剛剛才替二柱去說了幾句,只講那盛姑娘有一手好醫術,娶回家來也能照看人,這邊王李氏就骨篤著嘴冷笑:“照看人?只要她莫打人我就謝天謝地了!”
王李氏跟著王志高去盛家找岔子,沒成想被打掉一顆牙齒回來,心中真是恨恨不已,對於盛芳華,哪有半句好話?
“老二媳婦,你這是說的什麼話!”王志高面色不虞:“咱們家裡有菩薩保佑著,一直興旺發達,怎麼會要聘個鈴醫回來照看家人?你這是在詛咒我們不成?”
公公這麼一大頂帽子扣了下來,王二嬸子的臉紅得跟豬肝一樣,垂手站在那裡,訥訥不能言語,只能聽著王志高拍著桌子罵她:“素日裡頭就是你將二柱慣壞了!我那時候說要送他去學堂繼續唸書,你卻不肯,只說二柱不是念書的料,莫要把他逼出病來,考了個秀才就將他弄了回來,什麼事情也不做,每日裡只知道往盛家跑,慈母多敗兒,正是你這樣的娘,才有這樣不聽話的兒子!”
在盛家院子裡吃了癟,這是王志高今生最大的恥辱——他竟然下跪了!
雖然跟著他去的人都跪下了,可王志高卻依然覺得自己這一跪,幾十年的名望全沒了,以後在桃花村裡再難以抬頭。
將盛家那丫頭聘了來做孫媳婦?沒門!那不是時時刻刻在提醒他,他曾經在她面前跪著,即便不是給她跪,王志高心裡頭還是旺旺的燒著一把火,全身都不舒服。
“老二媳婦,你這是怎麼了?吃了豬油蒙了心?也不看看盛家窮成什麼樣?你把她聘進來,不但不會給咱家帶些貼補,反而還要從咱們家摳錢去養她那個大手大腳的娘!你是昏了頭?還跟著二柱一起犯渾?”王李氏想著盛家那破舊的土磚房,嘴邊露出了一絲冷笑,盛家這麼薄的家底,還想跟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