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偽裝,這裡一草一木皆是簡單。
“恩,其實性子慢挺好,有耐心!不像我總是太急躁!”秋西槿收好針線,自倒了杯茶。
姜玄斐裝做漫不經心的樣子隨口問,“阿槿,你的心願是什麼?”
秋西槿喝了口茶:“當然是成為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這樣便能保護想保護的人!”
“民間女子到了一定的歲數,都是想著法子嫁個好丈夫!”姜玄斐循序誘導,“你不想想終身大事?”
“嫁人!?開玩笑!”秋西槿從未思慮過這個問題,且不說如今的年紀尚小,就是再大點,也不願被此束縛:“俠客都是孤身的,拖兒帶女的像是老媽子!”
姜玄斐的眼中有失落,喃喃言語:“一個人孤單到老,很寂寞!”
“帶我長大的莊婆婆就未嫁過人,我覺得那也挺好的!”秋西槿是吃大鍋飯過集體生活長大的,對於家庭的觀念太少,身邊來來回回都是稱兄道弟的岐枺Ы淘保�且允翟諼薹ㄏ胂竇奕松�擁納�睢D嵌雜謐約禾�T叮�還�雜諫肀呷爍檬欽�J攏�醋潘�嶁Γ�斑恚∧愕男腦甘遣皇僑⒏鋈緇ㄋ樸竦墓媚錚俊�
姜玄斐常常含著溫柔的笑看她,以致於養成了無意識的習慣,比如此刻,明明難受卻還是強顏歡笑:“我也要做個大俠,以後只以保家衛國為己任!”
秋西槿轉著茶蓋玩耍:“聽說生辰許的願最靈,今晚你對著月亮說出心願,將來一定會成真的!”
姜玄斐靜默,心底祈願,一願大家都能一世平安!再願能一生守護在她的身邊!
隨風而逝
用盡各種方式,寇軒還是未醒。東木染的恐慌漫上面容,一貫擅長的恬然表情再擺不出來,“為什麼軒兒還不醒?”
“他不會醒了!”江令樰將寇軒冰涼的手指放進被褥,像是對他說,又像是自言自語:“所有的法子都試過了,沒有辦法了!”
“不可能的!”東木染面上還強撐著冷靜,手上卻是一把冷汗。自他練了渡風掌,手心從未溼過,也未抖過。原以為是刻入骨子的風輕雲淡,此刻轟然消逝!
“軒兒在我肚子裡時,便受我身上的毒素侵染,所以他天生的內力造化就只能有限。楊秋那一掌打得太重,非藥石所能醫。”江令樰嘆了一口氣,像是散掉全身的力氣,無力道:“若傾我所有內力給他,還可醒來!只是我全身都是毒,輸入他體內,不過是加速軒兒的死亡,所以他如今這般睡著也挺好!”
“這有何難?將我的內力輸給他便行!”東木染輕噓一口氣,微微放心,原來還是有法子的。
“東大俠,你與冷千宇一場惡戰,早已掏空了身子。如今再這般,只怕有生命危險!”江令樰雖是苦楚,亦只能誠心拒絕:“我很感激你將軒兒養大,其它的就不要操心了!”
“我老了,這條命如果能換軒兒的,也是值得的!”東木染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再多說。揉了揉太陽穴,強自提起精神。扶起寇軒,雙掌推上他的後背,先打通其奇經八脈,再以內力相輸。
“東大俠,我……”江令樰欲阻止,卻又知道這是如今唯一的辦法,一時怔怔無語。自己的確自私,為了救兒子,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東木染如此。
如此連續幾日,東木染將身上內力緩緩傳入寇軒體內,然自身的精力亦是越來愈弱,到了最後一日,竟是如散了骨架般再難走動。
“東大俠,謝謝你!”江令樰穿著一件素白的衣裳,發上未綰一物。她一直喜歡紅色的顏色,可今後都不會穿了。
“軒兒,還有幾時醒?”東木染枯瘦的手,連握杯的力氣都沒了,他能感覺自己的生命在一點點地流失,如同燃盡的餘灰隨風飄逝。
這些天他都不願多睡,想了許多事許多人,原本以為自己是個灑脫的性子,到了臨死一刻也不免眷戀。
“大約兩三日吧!”江令樰努力收回的眸底的淚水,她不要哭,不要這個老人的最後一程走得傷感。
“我怕是等不了!明日就將我燒成灰吧。”東木染一字一句說得艱辛,“不要等到軒兒醒了。現在這個樣子一定很難看,會影響我在娃娃心中的形象!”他怕自己死去的模樣,會成為寇軒心中永遠揮不去的坎,是以也不需要最後的告別!
“東大俠……”江令樰捂住眼,再壓不住湧出的淚水,決了堤的淚澤順著指間滑落於地。
“燒了後,就隨風散了,我喜歡風!自由自在,想去哪便去哪!”東木染的聲音越來越弱,眼光瞅著天上的明月出神,好一會才弱弱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