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解決完拉開洗手間的門,剛想往外跳,就見站在臥室中央的黎澤熙。
房間裡,只有他之前離開房間時留下的一盞櫃檯的小燈,透著昏暗的黃色光線。
他換了身灰色的居家服,長袖鬆鬆垮垮地掛在他身上。褲子剛好有口袋,他雙手插在褲兜裡,黃色的光線照耀在他臉上,讓他的一邊臉頰閃著金光,另一邊卻隱匿在陰影裡。
像是在等她,他望著她的臉,問:“好了?”
她“啊?”了聲,才慢半拍地點點頭,“嗯。”
她在猶豫。
難道自己要以剛剛那種金雞獨立的姿勢再跳回去?
下一秒,他走了過來,完全沒有出聲,直接伸手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她沒忍住,輕呼了聲,一手拽著他背後的衣服。就只抓著衣服,連他的肌膚都不敢碰一下。
他緩步到床邊,將她輕輕放下。再次為她蓋好了被子。
“睡吧。有事叫我。”
他本半彎著腰,說完就要直起身,卻被她抓住右手的食指。
他疑惑垂眸,看了她一眼,又轉而看她拉住自己的手。
許是怕他甩開,她就只用力抓著他的食指,聲音軟軟的,“你別生氣。”
他喉嚨有些乾澀,動了下,她就拽得更緊。他只能解釋,“我沒生氣。”
“你生氣了。”她卻很堅持。
“別生我氣。你生氣……”
你一生氣就喜歡皺著眉頭不說話,悶悶的,我就覺得害怕。也不知道在害怕什麼,就是覺得很害怕。
他無奈,隨她拉著,往後蹲下身,坐在椅子上。然後,用力反握住她的手,將交握著的兩隻手塞進灰色的羽絨被裡。
他怕她涼著。
隨後,抬眸望著她,“那我不生氣了。你睡覺。”
她才終於微微一笑,“嗯”了聲。
剛開始也沒睡著,她還動了幾下,他輕訓她,“別淘氣,快睡。”後來,她就只能忍著不動。
誰想這麼一定住,倒真睡著了。
他安靜地坐著陪了她良久,等聽到她呼吸均勻像是睡沉了,他才輕輕抽回手,給她蓋好被子。
怕她的腳隔天會腫起來,他又去廚房的冰箱拿了新的冰塊,用毛巾包住,輕輕地給她冷敷。
第一次,毛巾剛碰到她的腳,她就本能地動了下想躲開。
他怕弄醒她,也不敢強制壓住她的腳,雙手懸空半彎著腰,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等她又睡沉了,才再輕輕地幫她冷敷。
等都弄完,抬頭一看櫃檯的時鐘,都凌晨兩點多了。
他站在那安靜地看她。
雖然一腳不能自由地動,但她睡覺還是很不老實,本來平躺著,後來動來動去的,有一半臉頰都縮在被子裡。
她總喜歡扎著高高的馬尾,或許因為要睡覺的關係把頭上的絲帶摘了下來擱在旁邊的櫃子上。
這會兒,她一頭黑色的直髮披散在灰色枕頭上,有幾縷就落在她耳邊,看起來又和平日裡的小女孩模樣有些不一樣,更像是一個女人。
想到此,他搖了搖頭。
在心裡怒斥自己,十六歲的小姑娘,他怎麼就能想到“女人”兩個字。隨即,轉身輕手輕腳地走出了臥室。
時光念是在一片隱隱約約的吵雜聲中醒過來的。
睜開眼睛,發覺房間裡依舊有些晦暗,仔細一看,對面的窗戶都拉上了厚重的兩層窗簾。
想起應該是他知道自己睡眠不好,幫她拉上,以免日光刺眼。
她掙扎地坐起身,腳腕隨即傳來酥麻的刺痛感。
她將被子掀開一看,她的左腳腫得就跟豬蹄似的。她都快哭出來了。
就坐在床鋪上的那一會兒,就聽到外面好似有刀切在菜板上的聲音。
她又仔細了聽了聽,像是從廚房傳來的,還有菜倒進炒鍋時發出的“嗤嗤嗤”的聲音。
黎澤熙剛將番茄炒蛋裝盤端到旁邊的桌上,就看到單腳立在廚房門口的時光念。
她身上還穿著昨日的衣服,就一件絨毛衣和藍色的校褲。因為左腳的傷,在給他揉藥酒的時候,他特意將她的褲腳往上折了兩折。
這會兒,她就半抬著那傷腳丫,依靠在門邊,問他,“你在做飯啊?”
剛看著他的背影時,她就想,其實他也就十八歲,只是自小就被認為是天才,懂得比別人多自然也就被看成是大人。
黎澤熙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