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嬌氣的。在之後的日子裡,反而是陶謙嫌三嫌四的毛病,令我和郭嘉受不了。郭嘉性格詼諧幽默,面對陶謙的怪癖,插科打諢過去也就完了。我不行,眼裡容不得沙子,好幾次真想揍他。
當然,我不喜歡陶謙還有一個原因。這日整理完畢後,周越澤和他家的保姆司機一起去吃飯,陶謙同去,沒來得及帶上門呢,陶謙就迫不及待的跟周越澤數落我的不是:“越澤,你說那個巴子神經不神經?我又沒怎麼著,要他那麼橫幹嘛啊?!今天要不是你攔著,我早就揍他了……”
陶謙的這番話是用他們的家鄉話說的,儘管是本地口音,很不幸的,我聽懂了大概含義。我知道他說的是我,想揍的也是我。我坐在位置上冷冷的笑,從此,跟他扛上了。
五、有錢人的生日會
或許正是因為警方掌握到了我跟陶謙的這點矛盾,對於我害周越澤的動機,他們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沒有合理的解釋。後來他們在沒有倒掉的垃圾箱裡,找到了致使周越澤毒發身亡的老鼠藥瓶子,並且去我老家瞭解情況的時候,發現了成分一模一樣的老鼠藥。他們認定我有作案嫌疑,於是在5月30日,正式以涉嫌故意殺人罪,向檢查機關提請逮捕。
6月5日,我被依法逮捕。警方覺得我嫉妒周越澤,所以對他下了狠手。我木著一張臉,望著一塵不染的水泥地,說不出一句話。
我問我自己,妒忌過他嗎?答案是肯定的。但這種妒忌應該是善良的,我認為把它叫羨慕更為合適。我相信這世上的每一個普通人,尤其是像我這樣的底層,都很難不向往周越澤所擁有的物質條件。他一出生就乘坐的名貴轎車,他不在意的名牌衣褲,他喜歡的無論多限量的數碼產品……他曾經賣給我一臺二手的戴爾電腦,在他眾多的品牌電腦裡,他說,這只是很老的一款。
但我卻用它查閱了許多資料、完成了好幾篇教授要求寫的論文,並且在網上投稿獲雜誌發表,我上大學以後一直就很努力,因為我是奔著保研的目標去的,我知道它需要怎樣的條件。
但周越澤在這方面就瀟灑多了,儘管他爸爸對他的要求,也是儘可能的往上讀,甚至說,如果他願意去國外念碩士博士,那他爸爸就去他念書所在的城市買房子,僱人專門伺候他,甚至獎勵千萬級跑車以及送一個子公司給他玩玩。
顯然周越澤對這些都沒有興趣。在大一這一年他的生日會上,他只是搭著我肩膀,對我說:“沈毅,細胞生物學作業就交給你了啊。”
說完微笑著就晃悠到女生堆裡去了。我還能記得這日被邀請的他的朋友們,每一個都頗有身家的與他門當戶對的樣子,而我之所以也能在列,除卻因為我是他室友,或許也由於,我能替他做作業……
後一個原因,不知怎的,在我一個人踱到他家走廊上的時候,忽然的冒了出來。我看著他家門前偌大的泳池,背後,是水晶燈掩映下豪華的室內佈置,衣著不俗的男男女女在裡頭嬉笑玩鬧,酒精有些上腦的我,藉著醉眼,只恍惚自己是聊齋裡的窮秀才,那麼誤打誤撞,進入幻境。
然,這都是真實的。這世上真的存在富人,就在我面前。
我有點後悔來這裡。倒不如學郭嘉,一有空就去打工。
百無聊賴的找了張椅子坐下,手裡端著一杯雞尾酒,藉著月光,瞧那裡頭妖嬈的顏色。
有悉索的聲音自別墅旁邊的灌木叢傳來,那邊有修剪的很平整的草地和栽種的很好的盆花,我聽到一個女孩兒的聲音,在那兒輕聲道:“你不會是處吧?”
嘻嘻一笑。
一個男聲,嚼著含混不清,吐了一個字:“別……”
接著是一陣沉默。然後女孩兒低吼:“給我!”
隨之幾點□□零零落落的飄進我耳裡,我很快明白,柔和月光下的他們,究竟在做些什麼。
我有點難受。我相信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受不了女人發出那種聲音,何況還是在夜裡。我起身有些懊惱自己選錯了地方,想進去跟周越澤打聲招呼先回宿舍,四下一看,周越澤卻不在客廳。
我只能隨便逮一個我不熟悉的周越澤朋友,我說:“周越澤呢?”
對方呵呵一笑,露出一臉意味深長的表情,豎了根食指往上指了指。
樓上是周越澤家的臥室,撇開男性友人回房間,這兒又連帶著少了幾個女性朋友,那用腳趾頭想想,大概也能猜出他們在忙些什麼了吧?
我重新踱回走廊,第一次,有想法與陶謙為伴。只可惜,陶謙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