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了這話又故作神秘四處看了一眼,湊近了對銀杏說道:“我可是看你是主院的丫頭才跟你說的,將軍本想晚幾天才將這訊息對外說,他就是怕府裡有內奸,擔心下毒之人知道自己已經找到了解毒之法。你回去跟夫人說,讓她不必擔心。”
銀杏聽了這話大喜過望,忙向黃鸝福身,“多謝黃鸝姐姐,我這便回去稟告夫人。”
眼看銀杏喜滋滋地走了,黃鸝折返回前院,看著書房。心裡暗自嘆氣,將軍這些日子行事真是越來越奇怪,好端端的怎麼有這麼多事瞞著夫人?自己已是盡力幫他將那些事情圓了過去,只希望夫人別起疑才好!
銀杏回了主院,將烏蘭那番話說給宇文櫻聽,宇文櫻這才完全放下心裡的擔憂。
晚間宇文櫻先將三個孩子都哄睡下,再到下人住的耳房中看了看託婭,又問了問阿迪娜,得知她嫁衣已經繡好,只等著後日出嫁,她這才放心回到主屋躺下。
待宇文櫻躺下之後,卻怎麼也睡不著,直到響起了二更?,她在床上已經翻來覆去好一陣子,卻依舊毫無睡意。
心裡越來越煩躁,她乾脆坐起身,找了件披風將自己緊緊裹著,想去前院書房看看慕容恪。一路上她生怕自己讓人撞見,走路步子都不敢邁重了,只輕手輕腳出了主院,一路狂奔到了前院,卻正見到黃鸝要關院門。
黃鸝見了她卻並不覺得驚訝,只恭敬行禮。
“夫人可是過來找將軍的?將軍今日忙了一天,不巧剛睡下。”
宇文櫻抬眼一看,書房內果真已經沒了光亮,她再看著黃鸝,突然只覺得一陣尷尬。慕容恪就一晚上沒去主院,若讓人知道自己大半夜專程過來找他。還不知道該怎麼笑話自己。
黃鸝只當感受不到她的尷尬,忙問道:“夫人可要奴婢去喚醒將軍?”
宇文櫻忙搖頭,“不必!我就是今日白天睡多了,如今睡不著,在府裡四處走走,不小心走到前院,就順便進來了。我就是想提醒將軍注意身子,早些睡下,別太操勞。如今將軍既已睡下,那我便安心了。”
宇文櫻說了這些話,只覺得自己更加心虛,她只握拳輕咳一聲,“我先回主院了,你關門吧!”
宇文櫻只覺得難堪之極,趕緊逃一般地離開了前院。
黃鸝看著宇文櫻的背影,更覺得於心不忍。她關上院門之後敲響了書房的門,“將軍,夫人已經回去了!”
書房內傳來慕容恪的聲音,“知道了,你下去吧!”
黃鸝悄然退下,走到耳房之後再回頭,卻見書房內依舊黑漆漆一片。她心裡一陣疑惑,將軍和夫人明明未生隔閡,為何竟像是越走越遠了。
房中,慕容恪一人在黑暗中坐著,一陣悲傷。
第二日晚,宇文櫻想起前一晚上的尷尬,加上阿迪娜明日便要出嫁,她雖在床上輾轉反側,卻也不再想著起身去前院。
二更?響,慕容恪著一身黑衣出門。
“我走後將院門虛掩著就是,無需派人守門。”
黃鸝恭敬地應了,看著慕容恪的背影,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二更過半,尋常人家早已入睡,勾欄瓦舍之中卻正燈火輝煌。
慕容恪才到怡春院門口,便被那陣脂粉味道嗆得直皺眉。
濃妝豔抹的老鴇見有客人上門,忙貼身上去,“公子快些進來,到了我這怡春院門口還害羞不成?”
慕容恪後退一步,冷冷說道,“我來找人!”
老鴇只嫵媚一笑,“公子真會說笑,來我這怡春院的男人,哪個不是來找人來了?不都是家裡那些婆娘伺候得不舒服才來我這兒找姑娘來了!”
慕容恪聽了這話,嫌惡地看了老鴇一眼,聲音更冷,“裡面可有一位姓王的公子在等人?若他已經到了,你派人引路便是,若他沒到,替我找間廂房。”
老鴇早就得了吩咐,聽了這話險些沒站住,忙衝慕容恪行禮,“見過度遼……”
慕容恪徑直打斷她的話,“帶路!”
老鴇忙正身引他入門,一路上不少鶯鶯燕燕見了慕容恪都直想撲上來,見了老鴇警告的眼神,再看了看慕容恪冷冽的面色,只得知趣閃到一邊。
到了二樓最靠裡的廂房,老鴇停下,“將軍,王公子就在裡面!”
慕容恪頷首,拿出一錠銀子交給那老鴇,那老鴇本不敢收,見慕容恪神色間有些不耐煩,忙伸手接過,恭敬行禮,“多謝將軍賞賜!”
眼見慕容恪面色緩和一些,老鴇這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