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應著,然後等阿秋掛掉電話以後,我才放下了手中的電話。
我不是善於主動掛電話的人,以前剛和劉先生談戀愛的時候,要煲電話粥堡到深夜。每每劉先生都會叫我先掛電話,可是我總會回絕,讓他先掛,而我自己聽著節奏單調的忙音。後來,每次約會回到家,他都會叫我先上樓,可是我總會回絕,讓他先走,而我目視著他開車離開我住的小區。最後,劉先生再也沒有回頭,在各大熒幕上摟著別的女人,談著我不知道的事,而我成了一個捧著零食,喝著汽水,窩在沙發裡,看著有關他的採訪和報道的大齡剩女。
我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開水,然後掀開床簾,看了看窗外的雪。
東京的雪越下越大,根本沒有停歇的意思。
我本身是江南人,冬天的時候極少看到雪,小時候覺得能看到雪是件很稀奇的事兒,可現在見慣了大雪,心情也沒那麼亢奮了。
我以前很幼稚,為了一點小事就和初戀男友分了手,甚至如今我已經忘了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上他,到底欣賞他哪一點。但我記得最深刻的是,高中時期,那個男孩兒在大雪天,下了晚自習,用身體為我擋住迎面而來的風雪,把我的手插進他的口袋裡,陪我走回家。
年紀大了,淚點和笑點都變得很高,許多事情都沒辦法再打動我,可當我想起年輕時的那些小事,又想哭又想笑。
其實那個男孩兒還算喜歡我,我也喜歡他,可是當時就為了點事兒分開了,如今孤身一人的我想想,當時為何不嚥下那口氣,非要跟他爭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
但是,我真的重返過去,我還是不會和他在一起,因為我已經不那麼愛他了。
天知道,我現在又在說些什麼。
02
兩年前,我和劉先生分手後,我先是在家頹廢了一段時間,後來,收拾好了感情,辭去時裝雜誌編輯的工作。當時我覺得我那個心理狀態根本沒辦法馬上投身到新工作去。於是,我買了個登山包,背上我那隻蒙了灰的尼康,在網上找了個青年自助旅行團,往西部那邊跑了一遭。
那個青年自助旅行團是一群剛畢業的大學生髮起的,說實話,在那個團裡我算是個獨行的老人,況且人家還是一群同學,團裡真正能和我聊到一塊兒的人很少。
旅途當中,我主要就一個人坐在車子的後排,帶個耳機聽聽歌,看看影片或者看看我隨手帶的幾本書。
那時候,沉浸於情傷,難以自拔的我乾脆就讀上了詩集,最喜歡的當然是普希金。瘋的時候乾脆和北方大老爺們兒一樣喝上一口燕京,然後在房間裡轉著圈,嘴裡大聲的念著那些美妙的詩句。
好吧,當時我就像個瘋子,我承認。
有一天,作為瘋子的我,遇到了另一個瘋子,叫阿秋。
我忘了阿秋的真名叫什麼了,貌似姓陸,那會阿秋得了鼻炎,在車上打噴嚏,於是團裡的小姑娘就給他取了個叫阿秋的名兒。當時我們的車從昆明往大理開,獨行的阿秋就像搭個順風車去大理,後來乾脆就入了夥,跟我們一群人在大中國慢慢逛。
第一次見阿秋的時候,他穿著一件白體恤,牛仔褲,整一人看上去就是街邊賣烤串的小青年,後來他告訴我他原來是幹精算那行的,說實話我還真是嚇了一跳。
因為我真的很難把這麼一個屌絲男青年和那種西裝革履,出入高階辦公室的精算師聯絡到一塊。
阿秋是個話嘮,是那種可以煽動氣氛的活躍分子,還是眾人的笑料,以至於一天之內,他就勾搭上全車除我以外的妹子們,甚至還調戲了幾個比較單純可愛的妹子。反正,在我眼裡他就是個油嘴滑舌,甚至嘴有點賤的輕浮男子。後來,他見我一個人窩在後面,就揹著他那個包坐到我身邊來,準備搭訕我。那會我也沒理他,把耳機裡的音樂開到最大,自顧自的看著窗外的景色,隨便他在我身邊唧唧歪歪,介紹一大堆。
03
我和阿秋第一次認真交談是在大理的青年旅社。當時和我們一團的大學生們玩的比較瘋,我是個比較喜靜,不愛鬧騰的人,於是一個人坐在旅舍的院子裡烤火看書。
當時是凜冬,即便是坐落在祖國南部的春城,夜裡也有些冷。我翻了幾頁書,然後搓了搓凍僵的手,把手伸到篝火邊,取暖。阿秋突然就從旅舍裡出來了,嘴裡叼著根菸,過了件黑色的棉襖,坐在我的身邊。
之前,在我眼裡,阿秋就是樂呵樂呵,就算別人跟他開很過分的玩笑,他都可以一笑而過的二逼青年,可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