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雪歌簡直無法形容自己那一刻的感覺,就如同天光咋亮,人間春回,萬物皆在這一笑裡沉醉。她幾乎被那一笑花了眼。
易雪歌本身便是美貌出眾,又見過杜雲微和蕭沉曜那樣巔峰造極、人間難出其右的絕世美人,按理說本應該對美色習以為常才對。只是,眼前的少女是不一樣的。她的美純淨猶如山巔的白雪,皎皎如同夜裡的明月,那是一種世人辛苦追尋的純粹之美,不知有多少人甘願為了她這微微一笑,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她不由的想起蕭沉淵曾經用來哄她睡覺時候唱的歌謠。
“那遙遠的雪山啊,上面開著我們的雪蓮花。我們的雪蓮花啊,身邊守著我們的神女。她有藍天般的眼睛,可以輝映天空,讓碧空如洗;她有黃金般的長髮,可以融化白雪,使水源不竭;她有白雪般的肌膚,可以洗淨汙穢,令我們強壯聰明。她的笑容將冬風變成春風,吹過我們的草地,讓鮮花綻放在綠原,讓牛馬為之歡騰,為我們帶來豐收和喜悅。。。。。。”
“啊呀,你醒了?”少女的唇邊露出兩個好看的梨渦,那笑容便如雪一般的純白,披在肩頭的金色捲髮輕輕的晃了晃,她說的是純正的漢語。
易雪歌頓時反應過來,急忙轉了轉目光,看向四周:“是姑娘救了我嗎?我身邊的那人呢?”
那少女笑吟吟的湊到她躺著的床邊,用清脆的聲音說道:“他去給我採花了。”她仰著頭認真想了想,又解釋道,“我先救了他,又給他吃了雪蓮花,所以他醒的比你早。”
易雪歌鬆了口氣,想到是眼前的少女救了自己和蕭沉淵,便忍不住露出一絲感謝的笑容:“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此生不忘。”
“雪蘭珠,我叫雪蘭珠。”她指了指自己,然後從桌上端了杯水遞給易雪歌,託著腮看著易雪歌,那握著杯子的手指白皙細膩的就像是最好的白玉一樣,“我和蕭沉曜是朋友,用不著說謝謝的。”
她說的是“蕭沉曜”,易雪歌不由怔了怔,正要問個詳細,卻看見蕭沉淵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手上拿著一個玉瓶子,上邊插了一束白色的花。見到易雪歌醒了,他面上不由的露出一絲喜悅的笑容,這笑容沖淡了他面上那種肅然的冷淡,瞬間生動起來,簡直如同春暖花開一般的叫人動容。他顧不得其他,快步走了過來,握住易雪歌的手道:“你醒了?”
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彷彿就只剩下這最簡單的一句。聲音也是輕輕的,怕驚了什麼似的。
易雪歌想起山穴裡自己說的那些話以及那最後沾滿淚水的吻,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像都忘記跳動了,面上飛霞。她不由低下頭,輕聲道:“嗯。”
他們互相告白過,做過世間最親密的事情,一起經歷過生死,可此時面對面卻更加難為情了。
這兩人一見面便是一副容不得第三人的模樣,倒是叫坐在一邊的雪蘭珠手足無措。她本就不諳世事,從蕭沉淵入門起就惦記著他手上那插著花的玉瓶兒,此時見到在場的人都不說話便忍不住伸手奪過玉瓶兒,小聲道:“我先走了,你們說會兒話吧。”
她拿到了花,歡快的踮著腳,像是跳了一個舞步似的,白色的裙裾轉了個圈,就像是一陣風似的,輕飄飄的轉悠了出去。
此時正值傍晚,天邊的霞光似乎也緩緩的落到了易雪歌的面頰上,瑩白中透著一絲粉色,溫柔而美麗,叫人心頭溫暖。
蕭沉淵只覺得自己的心裡和胃裡都填滿了滾熱的蜂蜜,暖暖的,甜甜的,說不出的歡喜和滿足。
他們兩人就像是最普通、最平常的熱戀中人一樣,對著愛人,只覺得怎麼也看不夠,不由得呆呆的坐了一會兒。
好一會兒,易雪歌這才恍然回過神似的問起了正事:“我昏睡了多久了?”
“沒多久,半個月不到。”蕭沉淵替她那靠枕墊在身後,讓她靠坐的舒服些,自覺的交代了接下來的事情,“雪蘭珠救了我們。我醒不久,胡木爾的援軍就到了。然後我們就簽訂了雪山盟約——有生之年,互不侵犯。”
他連眉頭不皺一下,輕描淡寫之間就將那足以讓史書大書特書的大事給交代了。
不過易雪歌對這些本就有了心理準備,平靜的接受之後又問起了其他事:“雪蘭珠應該就是戎族的神女?你是怎麼認識她的?”
提到這個,蕭沉淵的神色不免有些尷尬。也不知是不是桃花運太過繁茂,他少年遊歷各地之時總是會遇上一些特別的女子。在南楚的時候,他遇見了慕九歌;在魏國的時候,他遇見了公孫長虹;在戎族的時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