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騎士迅速控制了西瓦諾斯,用鎖鏈、火焰和鮮血包圍了城市。
精靈和王子向北走了一段距離,直到聞不到煙味,再轉向東,羅蘭領著他們去河邊,守護者在那裡準備了船,要將王子送到上游阿爾瀚娜的營地裡。他們會在那裡休息一小會兒。他們沒有拿火炬,小心地觀察周圍。
旅程快結束的時候西瓦諾謝的肌肉像燒著了,他喘著氣,手腕流出的鮮血滿手都是,但他還是跟上大家。西瓦跌倒了很多次,最後母親向他懇求,他才讓一個精靈扶著。他沒有抱怨,堅定的決心甚至贏得了薩馬的認可。
到了河邊相對安全了,精靈用斧頭砍西瓦的腳鐐。雖然幾次斧頭貼著肉砍下,可能會砍掉一隻腳或是砍進腿裡,但西瓦諾謝靜靜坐著,毫不畏懼。火花四濺,但鎖鏈沒有斷,最後所有的斧頭全是缺口,精靈不得不放棄。沒有鑰匙解不開西瓦諾謝的手銬和腳鐐。
阿爾瀚娜向兒子保證到了營地鐵匠可以製造一把鑰匙開啟鎖鏈。
“在那之前,我們要坐船。剩下的旅行應該沒那麼艱難了,兒子。”
西瓦諾謝漠不關心地聳聳肩。他堅強地忍受著痛苦和不適。鎖鏈叮噹作響,他裹上一條毯子躺下了,還是沒有抱怨。
阿爾瀚娜坐在兒子旁邊。夜晚很安靜,就像所有的生物都害怕地屏住呼吸。只有河流在繼續說話,河水迅速流過,發出低沉、悲傷的聲音,它知道會在下流看見慘劇,不願繼續前行,但又無法停止。
“你一定累了,兒子,”阿爾瀚娜低聲說,“我不是不讓你睡覺,只是想告訴你我的感受。你撐過了一段艱難時期,經歷的事也許會讓最強大的人崩潰,而你還是個年輕人。我必須承認,我害怕你會被今天發生的事打垮。我害怕你被困在那個人類巫婆的陷阱裡,永遠得不到自由。她的詭計讓人印象深刻,但你不能受騙。她是個巫婆、騙子,讓人們看自己想看的事。眾神的力量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我沒有發現他們回來的證據。”
阿爾瀚娜停下來讓西瓦諾謝發表意見,但年輕人保持沉默。他睜大眼睛,看著黑暗,星光在眼裡閃爍。
“我知道你一定在為現在西瓦諾斯發生的事哀悼,”阿爾瀚娜繼續說,她很失望西瓦沒有回答。“我向你保證,如向守護者羅蘭保證的一樣,我們會回來拯救人民,將黑暗軍團從那個美麗城市裡趕走。你還是國王。那是我最大的願望。今晚你用勇氣和力量向我證明了你配得上那份神聖的信任,擔得起那付重擔。”
西瓦諾謝微笑了一下。“那麼我向您證明了自己,是嗎,母親?您終於認為我配得上我繼承的地位?”
“你不需要向我證明,西瓦諾謝,”阿爾瀚娜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她結結巴巴地想解釋。“如果我給你那種印象,那並非有意的。我愛你,兒子。我為你驕傲。我認為你經歷的那些奇怪而可怕的事迫使你迅速成長起來。在也許會被打垮的時候,你成長了。”
“很高興能得到您的好評,母親,”西瓦諾謝說。
阿爾瀚娜對他冷淡和獨立的態度不知所措,覺得痛心。她不明白,但想了一下後,覺得是西瓦受苦太多,一定累了。西瓦諾謝的臉平靜安詳。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夜空,也許在計算每一點亮光。
“父親曾說過一個故事,母親,”阿爾瀚娜要站起來時西瓦諾謝說。王子翻了個身,鎖鏈叮噹響,在這寂靜的夜裡聽來相當刺耳。“一個人類女人的故事,我想不起她的名字了。她在另一段動盪時期來到奎靈那斯提,拿著一根藍色水晶杖,說是眾神派她來的。你想起這個故事了嗎,母親?”
“她叫金月,”阿爾瀚娜說。“故事是真的。”
“當她帶著眾神的禮物來時,精靈相信她嗎?”
“不,他們不相信,”阿爾瀚娜痛苦地說。
“許多精靈把她看成巫婆、騙子,包括我父親在內。但是她確實帶來了眾神的禮物,不是嗎?”
“兒子,”阿爾瀚娜說,“這不同――”
“我很累,母親,”西瓦諾謝拉拉毯子蓋住肩部,翻身背對著母親。“祝您睡個好覺,”他加了一句。
“好好睡,兒子,”阿爾瀚娜彎腰親吻西瓦的臉頰。“我們明早再談,不過我要提醒你,黑暗騎士正在以這個所謂唯一神的名義屠殺精靈。”
西瓦不再說話,只有鎖鏈的聲音。他可能在調整位置,好舒適地入睡。阿爾瀚娜沒辦法說了,因為西瓦諾謝把臉藏了起來。
阿爾瀚娜巡視了一遍營地,看看哨兵是否在站崗。確認大家都很警惕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