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謝大人必定將他打出書房,可今時不同往日,謝大人雖然擔心兒子,卻還是讚賞他志向,好男兒自當頂天立地,紙上談兵出不來真正名將,謝大人心一橫,想起自己有個遠房侄兒就兵部武選司,正好可以辦這件事兒。
結果事情還沒辦好,耿氏就知道了訊息。耿氏素來賢惠,對丈夫恭敬順從對兒子呵護備至,外頭事是從來不管,可這一回聽見老爺揹著自己要把兒子送去前線打仗,立刻就像點著了火藥桶一樣。耿氏態度極為強硬,謝家本來就子嗣不豐,自己生了三個兒子,立住只有這一個,如何捨得現就讓他去前線拼殺?
她是一片慈母之心,可是謝之遠已經下定了決心,謝大人也是個有原則有底線人,他一方面安撫自己太太,一方面並未放棄到兵部去活動,這個時候兵部正愁著沒人可用呢,謝之遠又是實打實武舉人,很命令便下來了,謝之遠被任命為大同左衛副千戶,即日便要到山西赴任。如今宣府大同一線戰雲密佈,突兀可汗左顏陳兵數萬於此,戰爭隨時可能爆發。
謝之遠拿到朝廷委任狀十分高興,馬上便要啟程,這個時候卻無論如何不能瞞著母親了,只好硬著頭皮到內院和母親辭行。
果然耿氏一聽立刻就落下淚來,謝之遠父親此時也坐上首,看見夫人這般樣子也開言勸道:“孩子既然有這番志向,我們做父母何不成全了他!何況遠兒今年已經十七歲了,是個大人了,建功立業正當其時。既然選擇了武官這一條路,戰場上拼殺便所難免……”
耿氏哭道:“老爺,我可就這麼一個兒子,兒子這麼多年一直養身邊,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我一步,這麼小你就把他送上了戰場,你叫我這個當娘怎麼忍心?便是走武官這一條路,將來兒子考上了舉人,授官至少也是一個三四品參將,那時候有大軍保護著,即便是上了戰場,也安全好多,可現……”這個時候她連丈夫也恨上了。
謝大人聽了這話臉色就有些不好看;“照你這麼說,人人都要十足安全了才敢去戰場,那我大楚豈不是沒有可用之將了?”耿氏一向通情達理,可牽涉到兒子就有點夾纏不清了。
謝之遠趕緊打岔道:“母親,兒子瞞著您是兒子不對!可事已至此,兵部委任狀和調令都下來了,兒子不去也得去了。您就成全了兒子吧!兒子跟您保證,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等兒子外頭立了功,回來風風光光將楊家姑娘娶進門,豈不是好?”謝之遠是見過雨瀾,她出身那樣高門顯第,又是容顏絕麗,氣質清雅,謝之遠雖然不說,心裡卻一直有些覺得配不上人家,這一次準備戰場上拼殺一個功名出來,也有這方面因素。
耿氏也知道事已至此,她再怎麼哭鬧也沒有用了,又細細叮囑幾句,也就認真幫著謝之遠打理起出門行禮。謝之遠第二天只帶了兩個小廝便跟隨兵部運糧隊去了大同履任。
耿氏一天三炷香,只求菩薩保佑,突兀可汗不戰而退,這場仗打不起來才是好。數日後,耿氏帶藥材禮物上門來看大太太。
大太太還病著,雨瀾回到楊府回報大太太也是報喜不報憂,大太太得了雨馨訊息心情放鬆了下來,病情便好了j□j分,耿氏不敢隱瞞,將兒子去向和未來親家說了一遍。大太太對於謝家並不如何關心,禮貌性地慰問了幾句,又誇了一番謝之遠志向高遠。
耿氏這時也看出來大太太對雨瀾這個庶女並不是很上心,不過這段日子她倒是又見了雨瀾幾次,見一次就滿意一分,大太太什麼態度她倒不是很乎了,只要她肯把女兒嫁入謝家就行了。
又聊了幾句,耿氏便起身告辭,看望了一下老太太,跟著就到了五太太及春軒。五太太正躺床上養胎,前幾天五太太到宮裡去哭靈,回來之後就喊肚子疼,把個五老爺嚇得三魂七魄飛走了一半,立刻就請了太醫來診治,整個楊府都是如臨大敵。
好喝了太醫開方子,這一胎漸漸也就穩了。五老爺這才把心放到肚子裡,因為沒到三個月,還是把她當做大熊貓一樣地養起來。老太太雖然病裡,還是一天三趟地派人來問。
耿氏見到五太太時候,她養得紅光滿面,臉看起來都圓潤了一些。耿氏問了五太太情形,就將謝之遠事情也告訴了她。五太太不免勸慰了她一番:“有志不年高,堂弟年紀輕輕就有這番志向,將來必成大器,嬸子應該替他高興才是!況且前頭那場章打得起來打不起來還兩說呢!”
兒子走都走了,耿氏如今已經認命。找個人說說話不過是排解一下心事而已,她也知道五太太和雨瀾關係,告訴了五太太,便相當於告訴了雨瀾,所以特意到五太太這說了一嘴。略坐一坐也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