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越看著他,半晌才道:“你該不會也被這女人迷住了吧,怎麼這麼盡心地維護她?”
謝繹一笑:“程將軍言重了,我只是聽從主公的囑託而已。”
那肩輿空著也是空著,程青越也覺得戲弄夠了,便大方地讓出來。
大概走了將近一個時辰的路程,終於抵達目的地。
巨大的封土堆拔地而起,不難想象黃土堆下的陵墓該是如何的奢華。眾人停下來休整,謝繹淡定地圍著土堆轉了一圈,又折回來,指著手裡的地圖對商遙道:“娘娘只說陵墓入口在南面,但但範圍未免有些大,具體在哪個方位,娘娘可還有印象?”
現在日頭正盛,商遙一手搭在眉骨上,白皙的手被日光映得幾近透明:“現在什麼時辰了?”
“巳時一刻。”
“哦。”她用手指了指被陽光覆蓋住的那片封土,比劃了下說,“大約是這裡吧。”
謝繹蹲下來摸了摸附近的泥土,笑了:“大約?”
商遙鄭重地點頭。
“如此,謝謝娘娘的指點。”他拿著地圖兀自走開,和涼王派來的五位負責工程建築的官員商量如何開挖。
商遙不打算那麼快就告訴他們這裡有個盜洞,他們發現得越早她死得越快,還是緩緩再說吧。商遙單手拎著一張胡床走到樹下涼快,所謂的胡床其實就是小馬紮的前身,簡單輕便。
她這邊打著扇子,鈴鐺踮著腳尖頻頻朝那邊望去。商遙拽了拽她的手:“你在看什麼?”
鈴鐺焦急道:“涼王派娘娘過來不就是為了幫謝將軍一起挖陵麼?娘娘怎麼坐一邊看起熱鬧來了?”
商遙揉了揉腰道:“我累了,坐了半天的肩輿,腰又酸又痛。你要是感興趣,自己去看吧。”誓將虛弱裝到底。
鈴鐺哦了一聲,還真的跑去看了。
商遙被驚到了,這個鈴鐺平日從不離她半步的,今日怎麼這麼反常?她揚了揚眉,遠遠瞧著謝繹站在高大的封土堆前,藍衫翩翩指揮若定的模樣,確實很招姑娘家喜歡。鈴鐺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這麼急著往前湊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商遙低頭按摩痠痛的小腿時,程青越帶著一隊士兵身先士卒開挖起來,商遙不免吃了一驚,他堂堂一個大將軍卻幹起挖泥撩土的粗活,如此接地氣的將軍,著實讓人意外。其他官員見程青越動手,自己也不好意思乾站著,偏偏他們都是文弱書生沒幾分力氣,正躊躇著,眼瞟見謝繹光明正大袖著兩手走到不遠處的樹蔭下納涼,於是紛紛心安理得地躲到樹底下去了。
商遙忍不住噗嗤笑了。又讓人搭了帳篷,跑到裡面睡覺去了。
將軍帶頭,士兵們越幹越帶勁,一直挖到了晌午。鈴鐺熱心得很,又是送水又是遞食物的。程青越調笑了兩句:“小丫頭倒是熱心善良,偏偏跟了一個毒婦。”
商遙離得遠並沒有聽清楚他說什麼,只是見鈴鐺神色微惱,提著食籃折了回來。她也懶得多問,眼見日頭越來越烈,她命人搭了帳篷準備午休。
程青越冷笑一聲:“還真以為自己是來享福的!”
商遙聳了聳肩,“睡”了長長的一覺,醒來時日頭正逐漸向西移,半掛在山腳,只露出半圓的輪廓來,霞光染紅了天際。她繞著陵墓走了一圈,不由嘖嘖讚歎,倒是人多力量大,只半天的時間,便挖出深七八米的大坑來。隨著挖陵工程的深入,天色漸漸暗下來,由於上山下山太過浪費時間,於是大部隊便在山上安營紮寨了。
謝繹很體貼地欲派人送商遙先回行宮,商遙沉思了一會兒說:“不了,我還是留下來吧。再說你們涼王不是讓我幫你們麼。”
光著膀子正靠在樹下閉目養神的程青越聞言從鼻孔裡發出一聲哼哼。
商遙權當沒聽見。
謝繹道:“那好,娘娘若有需要,儘管開口。”
商遙本以為他們一時半會挖不出什麼的,誰料挖到第三天時,幾個士兵在挖土的過程中遇到十分堅硬的石頭,眾人都以為只是尋常的石頭,誰都沒在意,誰知怎麼挖也挖不動。謝繹察覺到不尋常,匆匆趕過去,蹲下了視察了幾番,又吩咐士兵們沿著石頭的邊緣開挖。大概又挖了一炷香的時間,石頭的輪廓逐漸□□出來。那是一塊非常巨大的石頭,邊緣砌得非常平整,一望便知是人為加工過的石頭,石塊的側面還雕著精緻的祥雲花紋。
謝繹反覆看了看,臉上慢慢浮現笑容:“這應該是陵墓最外邊的一道門。”
彼時的商遙正坐在胡床上喝茶,聞言從胡床上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