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出不起價錢。”
“價錢可以談,只問你願意不願意。”
明明穿著的是水藍色的錦袍,可螢火腦子裡浮現的卻是那晚塵霧中的白色身影,燭影下的微芒,無端端讓螢火想起了花都潔白的冬雪。
“先開價,開完我考慮。”明明心裡是否認的答案,出口的語句也讓螢火有些愕然。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少廢話。”
“不過這之前,你能把本王的王妃交出來了嗎?”
經由提醒,螢火這才記起李家千金還被她點穴敲昏藏在了驛站裡,這時候約莫也快自動解穴了。
“跟來吧。”
收好長鞭,螢火先起身,走到門邊螢火思量著停住了腳步,“你,開門。”
聞言,夕拾的唇邊又漾起了邪逸的笑容,“外面無人。”
不給螢火做選擇,夕拾自己拉開了門,螢火這才發現,原先整齊列隊集聚此的侍衛已經不翼而飛了,他們的離開就和他們的到來一樣,無聲無息,真是一群可怕的暗衛。
屋外靜得嚇人,只聽得風吹過帶來一個陌生的聲音,“主人可是要外出?”言語間,蒙面男子已半跪在他們跟前。
夕拾揚了揚手,微聲道:“嗯,出去逛逛。”
三人走的是王府的邊門,行走間螢火也早已經扒掉了那一身喜服,暗夜下,一輛馬車早已經等候在門外,隨著夕拾登上馬車的身影,螢火不禁佩服到,這人究竟是怎樣下達命令的,難道真的事先都計劃好了,這怎麼可能?
神遊間,夕拾立於馬車上朝螢火伸出了左手,那一雙手蒼白無色,光看那雙手就能看出手的主人定是病體虛弱,可是螢火依稀記得,那雙蒼白的手有著比他們殺手都要溫暖的溫度。
“怎敢勞煩王爺。”螢火輕巧一跳躍上馬車。
夕拾微勾嘴角,緊跟著螢火的步伐鑽進馬車。
踢踏踢踏的馬蹄聲在幽靜的街道上踏出有規律的節奏,車子裡,夕拾自是仰躺在白老虎皮鋪就的軟椅上閉目休憩,而螢火則一直盯著他,不言不語不動聲色,呼吸間盡是淡淡的藥香味,螢火不知道這需要多少年的時光,才使得藥味離不開身的,這些與藥為伍的日子,他究竟是怎樣熬過來的。
馬車駛過百年老橋,橋底潺潺的水聲盪漾著浮動的暗香,水聲讓螢火感到久違的安靜,剛才的殺戮已恍如隔世。
噠噠噠,馬兒踏著重複的步調停在了江州驛站前,螢火先跳下車,轉了個身就朝夕拾伸出了左手,彎彎嘴角笑道:“王爺,可要我代勞啊?”
螢火擅自的開著夕拾的玩笑,只想把剛才的那一招回敬給他,同時嘲笑他的病弱,可哪知,夕拾竟真的伸手搭上了螢火遞出的手,溫暖暈開並卷帶著夕拾低啞涼薄的嗓音,“有勞了。”
螢火才要撤出手卻被夕拾牢牢的抓住,倒吸了一口氣之後冰涼的指尖便被溫暖包裹住,那一瞬間,螢火似乎感覺到了自己怦然的心跳聲,月夜映照下,那一抹水藍飄逸的隨風起舞著,就像他此刻舒展開來的慘淡笑容。
那種溫暖不是她應該留戀的,螢火果斷的抽開手,最先踏進驛站。
在驛站的迴廊拐了幾拐,螢火在早上出來的那間廂房前停了下來,雙手把門一推,做了個請的手勢,指了指廂房裡,“靠窗的大箱子裡。”
在夕拾的示意下,蒙面男子走進了廂房。
廂房外,螢火倚靠著門,夕拾在負手賞著月,清風拂過,偶有零落的花瓣隨風飄散,伴著月色洋灑在他的頭頂,青絲黑如墨,花瓣淡如雪,黑白相間煞是好看。
看月看他看時辰,這時蒙面男子也正好從廂房間走出來,徑直走到夕拾身旁低頭在他耳畔小聲報告了些什麼,夕拾的表情看不出什麼變化,只是指著房間對螢火說道:“你進去看看吧。”
“嗯?”雖然夕拾臉部表情沒什麼變化,但一種微妙的感覺突然湧上心頭,螢火歪歪脖子想著進去就進去吧,難道那李家小姐還不翼而飛了不成。
窗戶邊的大箱子還是她早晨離開前的模樣,李家小姐也安安靜靜的躺在裡面,螢火不明白為什麼病貓王爺要讓自己進來看,直到,直到指尖探上李家小姐的鼻息,她才恍然明白過來,無論指尖多麼的冰涼也比不過鼻間的冰涼一片。
“怎麼會這樣,明明……”螢火不可置信的自言著,她早上離開的時候確認過的,而且怕箱子裡的人窒息而亡特此在箱子上鑿了幾個洞,可李家小姐確實已經斷氣了,這……
殺人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