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跟上她的步子。
進到房內,蘇愉放開了蕭君遠的手:“君遠,我有話要說。”
蕭君遠垂在身側的雙手倏而緊握成拳頭,話幾乎是脫口而出:“不,愉愉,先聽我說,聽我說完再下判定,好嗎?我什麼都……”
蘇愉斷然拒絕:“不,我不想知道你與左婉茹之間的事情。”
蘇愉平靜得有些詭異,而一向沉穩自持的蕭君遠心裡卻越來越慌。他忽然扭轉頭去看向窗外,彷彿再也無力承受蘇愉的直視。
蘇愉靜靜看著蕭君遠的側臉:“君遠,是定在九月初六麼?”
蕭君遠立刻明白了蘇愉在說什麼,嗓音澀啞:“是,九月初六。”
“既如此,你便回去準備準備,橫豎只是個側室,也不必費太多周章。至於我這邊……”蘇愉苦笑:“早在一年前,我便已將一切備妥了。”
蕭君遠蒼白的臉忽然滯住,半晌後方反應過來,猛地轉回頭來,目中先是不可置信,轉而露出狂喜之色,也不顧自己渾身溼透,一把將蘇愉攬入懷中,千言萬語及至嘴邊卻只成了一句:“愉愉,你放心。”
蘇愉往後掙開一步,取了把傘塞進蕭君遠手中:“你回去吧,一連在此耗了兩日,蕭夫人恐怕不喜。”
蕭君遠看了蘇愉半晌,艱難吐出兩個字:“等我。”話畢轉身沒入大雨之中,那把青紙傘緊握在手中,一直沒有開啟。
九月初六,陽光和煦,清風徐徐,萬里無雲的天空飄著朵朵白雲(此句引自小學生作文選)。
哭得雙目紅腫的青青攙著頭遮大紅蓋頭的蘇愉走到大門口,將她的手交到蕭君遠手中,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肩膀不住聳動。畢竟是數十年的陪伴、親生姐妹般的感情,青青心裡實在不捨。
蕭君遠緊緊握住蘇愉的手,衝著青青笑道:“青青姑娘,我們走了。”
青青哽咽點頭,在蕭君遠就要將蘇愉抱進轎中時,猛地拔足追上:“姑爺,請你……一定要照顧好小姐!”
蕭君遠含笑頷首:“放心,這世上,不會有人比我更疼愉愉。”轉身衝轎伕道:“起轎!”
少年英俊的新郎一撂喜服下襬,縱身上馬,春風滿面:“駕!”
隊伍吹吹打打地一路往前移去,行至蒼山腳下時,一隻纖纖素手挑開轎簾,蘇愉在轎中低喚:“君遠。”
蕭君遠聞聲勒馬,一拉韁繩,策馬轉至喜轎一側:“愉愉,怎的了?”
“君遠,我想去山上看看爹爹孃親。”
蕭君遠沉默片刻,翻身下馬,將蘇愉從轎中牽了出來:“好,我陪你去。”
兩人走至山腳下,蘇愉便扯下了蓋頭,將它收入袖中,衝著蕭君遠揚起臉。
從未見過蘇愉盛妝模樣的蕭君遠臉色一怔,抬手撫上蘇愉的臉頰:“愉愉。”
蘇愉移開視線,默不作聲地沿著上山的小徑往前走去。蕭君遠微微嘆氣,攬上蘇愉的腰,腳步飛掠而上。
蘇愉一路沉默地倚在蕭君遠懷中,並沒有說什麼。然而她心裡不是不震驚的,她從來不知道他竟有這樣出色的輕功。蘇愉艱難移開滯在蕭君遠清澈眉眼上的視線,垂目輕嘆,自嘲地搖了搖頭。她忽然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瞭解眼前的男子。在那份甜蜜愛戀中,她過分沉溺了。
到了蒼山山頂,再往背山面下去數十丈的地方,有一處平崖,崖上一角豎著一具孤墳,墳邊百花漫生。
蘇愉略提裙側,在雙親墳前跪下,轉頭看向蕭君遠:“君遠,還記得麼,三年前,你我便是在此處相遇相識。”
蕭君遠輕笑:“當然記得。那時你哭昏在爹孃墳前,我往你嘴裡塞了大把野參葉,才將你喚醒。”
蘇愉笑著搖頭:“我是被苦醒的。彼時我並不知今後會與你有這樣深的交集,對著你一通捶打哭罵。”
“你根本不問緣由,一口咬定我就是個登徒子,還說長得越好看的男人就越是個禍害,”蕭君遠笑出聲來:“我當時心裡疑惑,看似文靜的女子,怎會有這樣蠻大的力氣?”
蕭君遠眼中忽起一抹促狹之色:“不過後來我知道了,文靜,那絕對是個假象。”
蘇愉臉上微紅,轉移了話題:“君遠,你並不知道,我爹和我娘也是在此處相識,因是我幼時常被他們領來此處玩耍。爹孃死前交待我,待他們走後,不必將他們送回家鄉長寧,只需將他們合葬在此地便可以了……君遠,其實我知道,爹孃並非不想回到家鄉,他們不過是怕我一人千里扶靈還鄉,會過於奔波勞累罷了。”說到此處,蘇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