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紫氣東來,淡薄的晨霧和風輕蕩。
晨光霧氣沐浴下的無量山一帶,呈現出三道迥異的景象。
首先,無量山以東的山林,現已變成樹木成行分割出的丘陵梯田,田地裡稻麥紛呈,分外的炫目。
其中丘陵低窪處的良田裡,金黃色的稻穀搖曳在晨光霧氣中,宛如微風吹拂湖面,盪漾起一道道波紋。
伴隨著一股稻香,薰陶著一排排收割稻穀的民眾,幹勁十足。
而一部分人也在丘陵山坡,山頂上的麥田裡收割麥子。
一片豐收景象,人人忙的不可開交。
其次,無量山以北方向,硝煙瀰漫,但一半區域是瀰漫在煙塵中的廢墟地,三五成群的人正在播種。
而另一半區域尚處在大火焚燒之下,火勢焚盡了晨光霧氣,火紅而濃煙滾滾。
就在這三塊迥異的區域裡,撒下幾萬人奔忙著。
這其中不乏巡邏隊巡視其間,給勞作的民眾燃氣幹勁,無論巡邏隊走到哪裡,視角所及下的民眾便拼命的勞作。
無形中,形成一道道迥異的奇景。
屹立在無量山山巔,俯瞰這一幕幕景象,王浪軍對身邊的韻兒說道:“韻兒,這種風景還不錯吧?”
“浪軍,風景雖美,但這份田園盛景並不平靜!”
狄韻身著瑩綠色長裙,輕蕩在晨光霧氣中,順風看向北方焚燒山林的硝煙,擔心的說道。
和聲悅耳,透著一絲顫音。
王浪軍感覺韻兒的情緒有些焦躁,但掩飾得很好,接話說道:“韻兒,既然來到這裡,你就不要擔心外界的人與事,安心的享受生活吧!”
“韻兒想幫浪軍做些事,又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狄韻轉向左側的浪軍,看著浪軍在一身迷彩服的襯托下的英姿,感觸到浪軍身上散發出睥睨天下的氣勢,心裡越發不安了。
雖然她不想過問國家大事,但是身在局中又無法抹除心神上的焦慮。
畢竟她知道,朝廷不會放任浪軍畫地自重,必將迎來一場紛爭,大戰。
而這場大戰還沒打,就已經牽連到親朋好友身上,這些人難免不會被朝廷問斬,砍頭祭旗。
這是歷來撕破臉,又為了剪出仇人的安插在內部的內應,以及激勵將士,凝聚戰心戰力的必然手段。
因此,於情於理,她都放不開心神上的憂愁。
何況她越來越看不懂浪軍的所作所為了。
小到衣食住行,她對身上的長裙都不認識,但穿在身上特別舒適,而且特別美。
大到屯兵練軍,隱有造反的節奏。
還有很多規章制度,都是她聞所未聞的事情,她一時之間難以適應。
王浪軍不想讓韻兒參入進來,遂接話說道!“韻兒,你想做事很好啊。
大可去陪伴娘親,照顧弟弟妹妹。
只要韻兒照顧好她們,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還可以替我管理賬冊……”
“好,韻兒知道了!”
狄韻不知道該怎麼勸說浪軍不要與朝廷開戰,至少現在不行,說著話就轉身欲離。
王浪軍追加了一句:“別想多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就像是朝陽冉冉升起,驅散一切陰暗……”
狄韻沒有回頭,僅輕點鳳首,優雅的走向靈果樹方向的帳篷。
這讓跟在她傍邊的香荷不滿的看著公子說道:“公子,小姐又被你氣到了,正傷心呢?”
“呃,香丫頭,這能怪公子麼?”
王浪軍一陣無語,瞥眼見香荷俏皮的嘟嘴模樣,有些小糾結。
以現代的日常用品都暖化不了韻兒的擔憂的心神,又能怎麼辦?
話說漂亮的服裝,膚護品等等不都是女孩子的最愛麼?
而且還是劃時代的物品,其衝擊力無比震撼。
可是沒有讓韻兒激動,哪怕是高興一下,都沒有表露出來。
這就讓他頭疼了。
香荷得理不饒人:“怎麼不怪公子?
要不是公子太強勢,逼得朝廷派兵征伐,小姐哪會這麼擔心?”
“喲,香丫頭,你聽誰說的?”
“還聽誰說的?這裡的人誰不知道?
再說老夫人為這事傷心垂淚,都快愁死了,哪裡比得了公子這麼沒心沒肺……”
“哈,香丫頭,你討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