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嗎?
半天吶吶道:“您……都知道了?”
金轍點頭,給他一個“我什麼都知道了”的眼神。巫承赫想了想,也點頭:“我會安心在這裡住下去的。”
金轍見他聽懂了,鬆了口氣,給他一個鼓勵的微笑。巫承赫頓了頓,忍不住又問:“生完孩子,我還能繼續上學嗎?”
金轍捏了捏他的手心,道:“事在人為,你這個問題代表了很多向導的想法,我會反饋給你們校長的。聯邦在進步,我們總能想辦法滿足更多人的需求。”
什麼意思?怎麼感覺這話高度境界不太對?巫承赫依稀覺得他話裡有話,懵懂地點了點頭。金轍嘆了口氣,道:“我知道,讓你忽然離開熟悉的環境,呆在一個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的陌生地方,是非常難以接受的,但你也要理解學校的做法。大屠殺的惡果,嚮導在一百年內急劇減少,已經到了瀕危的邊緣,如果聯邦再不採取強制措施,很可能會導致嚮導徹底滅絕。”
巫承赫有些莫名,他為什麼要跟自己講這些大道理?這種時候他們面對的首要問題不應該是保護金軒,讓他平安歸來嗎?
但金轍捏著他的手,巫承赫覺得他說這番話絕對是有目的的,不可能僅僅是為了假大空的思想教育。果然,金轍接著道:“過去的錯誤已經無法挽回,我們只能盡力糾正,這也是嚮導學校建立的初衷,我們把嚮導聚集起來,統一教育,統一保護,最主要的目的還是保證大家的安全,畢竟嚮導太少了,異能者又太多,你們撒在外面,萬一被發現,很可能導致慘痛的後果。”
金轍說的是事實,嚮導太少,而且太弱了,像沐這樣的高手畢竟是極少數,大多數嚮導即使在成年之後,也不一定能熟練控制自己的意識力以自保。他們大多身體孱弱,別說異能者,就是遇到個強壯點的普通人,也毫無反抗之力。
從前大家把嚮導當做變種人、災星,最多辱罵毆打,現在被證明能給異能者續命,他們的處境更加危險——誰不想多活幾年呢?而且他們天生就有著相容度的羈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擁有強大的治癒力,卻沒有辦法保護自己,如果沒有嚮導學校,他們必然會淪為強者的禁臠,起碼在現階段這種二十萬比一的情況下,是這樣。
巫承赫知道金轍說得對,如果只是個普通人,他也贊同聯邦這樣的做法,但他是一名嚮導,他沒有辦法忍受這樣被圈養的生活,無法忍受像畜牲一樣被配對,成為他人的附庸。
“如果只是保護,那無可厚非,但為什麼要把大家關起來,不能和親人生活在一起,也不能自由戀愛……我們不是民主聯邦嗎?”巫承赫反問。
金轍沉默了一會,道:“有些話可能很殘酷,但我必須說出來。在宇航科技以前,遠古地球上,曾經女人是沒有自由的,她們不能作為單獨的個體生活在社會中,無權受教育,成年以前由父親主宰一切,成年以後由丈夫掌管生死。但你知道,那個時代是沒有男…的,每一個男人都要女人來給自己繁衍後代,按理她們應該很珍貴,應該被尊重,但為什麼沒有?”
男權社會的潛規則,巫承赫再明白不過了,他是從一千年前穿越來的,那時候離金轍口中的遠古時代已經過去上百年,女人仍舊被看不見的繩子束縛著,哪怕和男人一樣出色,還是時不時被扣上“女強人”、“女漢子”、“剩女”之類的大帽子,推進毫無營養的婚姻之中。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吧。”巫承赫也是第一次考慮這個問題,他遲疑著說,“生產力結構影響著社會結構,女人創造價值,但沒有能力讓社會承認她們的價值,即使承認,也不過是男權的施捨,表面文章。”
“一樣的道理。”金轍說,“權利不是吹出來的,也不能依靠別人的施捨,嚮導想要自由,就必須先有能力保護自己的自由,要不然學校把大家放出去又能怎麼樣呢,讓政府給你們配保鏢嗎?或者制定更細緻的保護法?聯邦真要這麼做了,你們就有自由了嗎?這樣的自由還算自由嗎?”
金轍的表情相當誠懇,和以往那種偽裝出來的熱情和關懷完全不一樣,巫承赫看著他的眼睛,第一次覺得他在把自己當成一個平等的人來看,而不是一個需要保護的小輩。
“再說說女人吧。”金轍接著說,“在我們的聯邦,女人的地位已經和男人差不多了,但就為了這個‘差不多’,不知有多少女人付出了數倍於男人的努力,比如你的繼母莉莉茲、第三集團軍波波娃星將,還有巴隆夫人。和那些整天跟男人辯論,喊口號搞遊行的女人相比,她們才是真正的女權